怀真笑了笑,手抚着敏丽后背,安慰了会儿,道:“如今已经是好了。又怕什么?害姐姐伤心,是我的不是了。”
敏丽止住伤感,便拉着她来到床边上,叫她看那小孩子。
怀真低头瞧了会儿,见这孩子的眉目已越发长开了些,更是略透出几分清秀来了。
怀真便道:“真真儿好看的很,姐姐说他长大了,是随世子多些,还是随姐姐多些?”
敏丽不由一笑,道:“都是好的。”
怀真道:“是了,姐姐还没有给他起名字呢?”
敏丽闻言,便道:“先不着急……我心里想着,等哥哥回来了,叫哥哥给他起个名字才好。”
怀真愣了愣,不说话。
敏丽凝视她片刻,拉住手,轻声道:“你别怪我又提起来,不瞒你说,我只觉着,哥哥不是那等福薄命短之人,且他素来又能为……只怕那些消息有误。”
先前怀真迎送那些来府内问安的各府内眷们之时,早听了许许多多诸如类似的话……谁知近来才又似梦境破碎了般。如今听敏丽如此说,便道:“姐姐说的是,你们手足同胞,只怕心灵上有些感应也未可知。”
敏丽冲着怀真笑了笑,便道:“这会子虽不是玩笑的时候,可我仍想同你说一句,哥哥纵然不看在我跟太太面上,只瞧着你,他也不舍得就撒手去了。”
怀真先是一笑,后来想了想,眼眶微湿,喃喃道:“我又有什么好?只怕是白苦了他。”
敏丽皱眉道:“又说哪门子的胡话呢?可知……亏得我不是个男人,我若是个男人,势必也要抢你,这种苦,且由我来捱才好。”
怀真本是满心悲感,听敏丽这般言语,却忍不住含忧笑了。
如此,又在敏丽房中逗留了片刻,才欲回房,谁知刚出了门,就见廊下,一个丫头疯魔似的连跑带窜。
怀真跟敏丽对视一眼,都觉着古怪,怀真便苦笑道:“我几天不理事,怎么竟是这个模样了?”敏丽听了也笑。
这会子那丫头跑到跟前儿,气喘吁吁停了,道:“三奶奶、姑、姑娘……”
怀真道:“是怎么了?”
丫头指手画脚了一番,终于说道:“二门上、来人了……说、说是、说是……”结结巴巴,语无伦次,急得敏丽跺脚,恨不得打她。
廊下的风拂来,吹得衣袂飘飞,怀真静静站着,只觉得身如一根冰桩,早已经没了知觉。
此刻反倒异常宁静地,只曲着眉心打量这丫头,笑问:“到底怎么样呢?着什么急?”面上虽然安静祥和的,心中却不由狂跳难当,如那冰层之下的激流一般,只觉此刻倘若再来一个绝坏的消息,只怕她立即便要灰飞湮灭,死在这冬夜寒风之中了。
丫头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石破天惊地说道:“说是三爷没有死!”
夜间,府中甚是安静,这一声便格外的响亮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