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做得好,只得一声褒奖,若有半分差,却是掉脑袋的,因此更也有些难为。
工部侍郎因道:“连年来海防平静,天下无事,除了东南角上红毛国时不时有扰之外,其他各地鲜少出事,如今又要造战船,又要制火铳火炮等,岂不是劳民伤财?休说户部拨不出许多银两,纵然工部的人手也自不足。”
兵部尚书宋捷哼道:“目光短浅之言,可不闻先前出使新罗之事?摆明了是扶桑人底下搞鬼,若不及早防范,难道等他们大举来犯之时才要临阵磨枪?户部拿不出银子,是失职,工部派不出人手,也是失职,为国尽忠罢了,总是推三阻四各自找借口,算什么为君分忧的臣子?”
应兰风听了这话,也不由皱了眉,只是尚未言语罢了。
而户部工部其他众人听了,不免大怒,这两部本来就是事情繁琐,又皆辛苦的衙门,哪里禁得住这话,顿时金銮殿上吵嚷声四起。
最后还是新帝喝令停了,又留下六部尚书议事,其中礼部尚书齐缘因告病缺席,便由唐毅来暂时代替。
一直到了天黑之时,六部的大人们才自出了宫门,各自乘轿子散去。
其中,兵部尚书宋捷走在最后,见小唐在前,便紧走几步赶上,因笑道:“唐大人,我看令岳父对你,仿佛很有些不乐。”
小唐笑了笑,原来方才在君前之时,新帝自然问起众人的意思,小唐却是站在兵部这边,当时应兰风的表情……可圈可点。
小唐虽然看见了,却也无法。
宋捷又叹道:“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两部的人辛苦了,然而这会子不叫他们辛苦,改日真的打了起来,我们前头的士兵们便不止是辛苦,只怕是掉脑袋的大事,因此只能得罪了。”
小唐道:“我明白这话,大人放心,有道是帮理不帮亲,我定是在大人这边儿的。”
宋捷满面感激,笑着握了握手,道:“多谢唐大人深明大义,不然的话,方才在皇上跟前儿……只怕我真的扛不住了。”
宋捷道了谢,才出门上轿而去,这会子应兰风的轿子已经去了,小唐怅望了会儿,本想回府去,转念间,还是先往凌府走一趟。
这些天来,因竹先生调养得当,凌景深的伤也逐渐有了起色,虽仍是不能下地,却已经比先前那惨不忍睹的情形好了许多。
小唐走到半路,忽地嗅到一股熟悉的香气,琢磨了会儿,才记得是兴泽楼上新出炉的肉饼香气,当初同凌景深在楼上把酒言欢之余,便会买几个饼给他带着吃。
小唐心中一动,便叫小厮过去,又买了几个烧饼,便才又去凌府。
凌府的小厮领着入内,正走到内宅处,便听见有人低低道:“你非要如此?”
另一人说道:“你满心只是想着她,对着我倒是委屈了你,我索性不在你跟前儿讨嫌罢了。”
先前那人冷笑:“无理取闹,随你。”
过不多时,迎面便见一个人匆匆地走来,边走,边似拭泪的光景……身后几个宫女慌慌张张跟着。
小唐一怔,忙退后行礼,原来这急急而来的,竟然是清妍公主。
清妍公主见是小唐,便垂下手,略放慢了脚步。
清妍将走过他身边儿的时候,却又停下来,望着小唐说道:“唐侍郎,你是来看哥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