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真道:“眉眼有些像是姐姐,脸容口鼻的却像是哥哥……真是羡煞旁人……”
张珍听了这话便笑呵呵地,转头之间,忽然看见她温柔垂眸的模样,张珍不由又看看那两个孩儿,这会子心中一怔,莫名竟想起昔日在泰州之时的情形。
那时候,他们两个人镇日在一块儿玩耍,那天在县衙后院,当时怀真道:“大元宝长大了后,会娶个极温柔的女子为妻,生对儿很可爱的孩儿……”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将来所娶的必然是她,而她所说,不过是顽话而已……便傻呵呵地笑着点头,乐不可支。
谁知道……
但是如今,一切果然如她所说了。
眼前似水波动荡,如真如幻。张珍一时竟无法出声,却听容兰在身后笑说道:“你先前不是说……有话要跟怀真妹妹讲么?如何这会子她来了,你竟说不出来了?”
怀真听了,便诧异相看:“又有什么话?”
张珍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他们都说……这龙凤胎,须得让福大的人来照看着,才能平平安安地,我、我因私底下跟容兰说,要叫妹妹跟三爷……当这对儿孩子的干娘干爹呢,只不知道能不能有这福分。”
张珍说着,旧日那份心绪,便因此流云轻烟般四散,只又眉开眼笑,望着怀真。
怀真这才明白,掩口笑道:“这自然是大好事,回头我跟三爷说一声儿就是了,他必然也会欢喜,……今儿其实也是要来的,怎奈他礼部十分忙碌,倒也罢了。”
张珍跟容兰见她满口答应了,便含笑对视,均都十分宽慰高兴。
怀真又略坐了会儿,才起身回府,容兰送到房门口儿,便被怀真劝止。
张珍却亲自陪着,一直送出大门,目送怀真上车离去,又站了半晌,才转身回府。
且说怀真乘车往家里去,车行半道,忽地听到马蹄声急促传来,却不知何事。
她因在张府说笑半日,又乘车颠簸,正心头有些不受用,便闭目养神罢了。
谁知车过街头,忽地听外头有人道:“这是怎么说,好端端地如何下狱了?”
另一个人道:“你们尚且不知呢?传说这位应大人,里通外国,是个奸细!”
怀真乍然听了这一句,就仿佛有一根针,“嗖”地扎进心里一样,猛地便睁开眼,色变问道:“谁在说话?”
跟随她的是笑荷跟夜雪,两个人分明也听见了,心头都是噗通噗通乱跳,哪里敢承认,便只遮掩着笑道:“只怕不知哪里传来的说笑胡话,我们都没听真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