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深望着他,忽地笑道:“之前闹得满城风雨,以后却要怎么样?”他问的虽然含糊,唐毅却听出弦外之音。
因淡淡答道:“什么怎么样。”
景深道:“你跟怀真那丫头……彼此都是如此倔强,我看……”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且又一语见血,唐毅皱皱眉,景深只好作罢,说道:“我不过好心问问,到底如何,只随你罢了。如何……你既然不见别人,是不是要去诏狱?”
唐毅点了点头,两人便转向诏狱而去,因上回刺杀跟劫狱两件事,故而诏狱内的防范更重了数倍,都是景深亲自过目挑选出来的人,务必万无一失。
行到里间,便似进了暗无天日之地,唐毅徐步而行,这个地方他自不陌生,上回应兰风关押着,他来望过数次,然而这一次走来,心境却又有不同。
眼前光线暗暗淡淡,竟让他有种异样的熟悉之感,细细想来,却仿佛是那段他病倒在凌府,昏病不醒的日子,神智迷迷茫茫,乃是有生以来……最深沉黑暗的日子。
凌景深在他手臂上轻轻一握,唐毅才停了步子,景深看他一眼,微微抬头往前示意。
唐毅顺着目光看去,却见前方的牢房之中,有人被绑在墙上,双眼亦被蒙起,衣衫不整,头发凌乱,隐约可见是美纱子。
虽是这般落魄之时,如此姿态,却更添了几分妖魅之意。
两个人止步相看,忽地美纱子抬起头来,道:“是谁?”她蒙着双眼,可抬头相问之时,却仿佛能看到此处似的。
唐毅挑眉,景深冲他一笑,两人目光相对,便复又不发一声,退了出来。
两人站在诏狱门口,唐毅道:“这妖女仍是这般警觉难缠。”
景深道:“正是,蛇之垂死,仍能于猝不及防间咬人一口的。”
正说到此刻,景深面色一动,忽然说道:“山不去就人,人却来看山了。”
唐毅见他无端说了这句,随之转头看去,却见前头廊下来了两人,一个自然正是王浣溪,脸色有些苍白憔悴,却尚且镇定,另一个人,年纪略大,身段婀娜,秀丽妩媚,赫然正是胭脂姑娘。
唐毅远远地打量了两人一眼,便问景深:“自从回来,她两人可跟美纱子照面过了不曾?”景深摇头。
且说美纱子正在诏狱之中,忽地听到细微脚步声响起,听来比先前那两人的更低些。
美纱子自知道这并不是狱卒,顷刻,有开锁的声响,然后鼻端竟嗅到一股香气。
美纱子正在疑惑,有人抬手将她蒙眼的布帛取下,她定睛看去,却果然见眼前站着的是两名女子,倒也并不陌生,都是她认得的。
此时王浣溪并未说话,只是死死地瞪着美纱子,却听胭脂笑道:“这镇抚司的人也忒不知怜香惜玉了,怎么对这样一个美人儿如此粗暴?”
美纱子听了,一笑道:“难道你不是镇抚司的人?只想不到娼/妇也能进大名鼎鼎的镇抚司了。”说到这里,便又扫了王浣溪一眼。
王浣溪听了这句,脸色一变,自胭脂身后上前,一掌掴了过去。
美纱子被打,反而笑得愈发欢快:“很不必这样忙着恼羞成怒,反显得我说的很对。”
胭脂笑道:“当然说的对,要不怎么有惺惺相惜一说呢,倭国能叫你这样儿的……出面行事,如何我就不能呢?大家彼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