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民道:“是你们要逃,咱们才追拦着的。”
骋荣便道:“既然是撞伤了人,只好赔付些钱财罢了,又何必再多争执?”
流民道:“我们正是这个道理,又不是故意讹诈他们。是他们无赖想逃罢了。”
不料曾姨妈听了,道:“住口,你们这帮无赖强盗,还说别人无赖,我们自是曾府的人,跟京城内唐府是有亲的,谁会赖你们?”
骋荣见是这样姿态,已经看不起,便冷冷道:“是非公道,伤人赔钱,何必拿出家世来压人?倘若夫人一味如此,还请速速离开此地,跟他们自行商谈去罢!”
曾姨妈不由气滞,那青年见势不妙,便有息事宁人之意,毕竟这野外,若是骋荣不帮手,那些流民大打出手,只怕仍要吃亏,当下便掏出些碎银子来,扔过去道:“赔给你们的,滚罢!”
那为首的流民见他这般轻贱,大为不忿,还要理论,却被旁边的人拉住,好说歹说,捡起银子,劝着去了。
怀真见事情解决,方轻轻松了口气,谁知曾姨妈正不忿,又因是应府的马车在,她心里疑惑,转眼之间,便看见林中一道熟悉的影子,顿时冷笑起来道:“我当是谁,原来是被唐府休了的那个!”
怀真正转身欲去,闻言一震,曾姨妈又阴阳怪气说道:“真真儿的是个无情无心的人,还有脸面出来游玩呢?”
怀真只当没听见的,不料骋荣脸色大变,举手在腰间一摸,原来她腰间缠着一柄软鞭,当下抽了出来,当空轻轻一抖,只听“啪”地一声,在空中打了个极其响亮的鞭花,吓得那马儿长嘶一声,后退出去,曾姨妈猝不及防,顿时跌向车内,满车里乱滚。
骋荣握着软鞭,喝道:“我管你是哪府里的,再在这里口没遮拦,就给你嘴上再开一道口子。”
曾姨妈在马车内爬不起来,那青年也是魂不附体,当下赶着车,飞快地竟往京城方向去了。
怀真并不理会,缓步而回,一边儿只想心事。
将要回到那休憩之地,却隐约听到男子说话的声响,怀真一怔,三两步出外,竟见有个人坐在毯子上,正同应玉说话……虽是背影,看着却极陌生的。
不知说起什么,两个人都笑着,应玉抬眸见怀真回来,便道:“怀真。”
怀真还未答应,那人已经回过身来,却见像是三四十岁的年纪,生得三缕长髯,倒是儒雅贵气,身着银灰色的丝绢道袍,笑吟吟地眼,见了怀真,便站起身来,
应玉道:“这是江南来的慕叔叔,原来也在此赏花……早先他跟咱们府内有交际的,跟我爹私交甚好,你大概是没见过的。”
怀真便行了个礼,不知如何称呼,也只好以“世叔”相称。
慕宁瑄望着怀真,笑道:“是应尚书的爱女怀真小姐么?不必多礼。是我来的唐突了。”话虽如此,但仪态清雅磊落,自有一股从容自若之意。
怀真从未贸然见过这等陌生男子,且又不是地方,便只低了头。
正在此刻,骋荣因回来,忽地见慕宁瑄在此,不由一愣:“慕掌柜……如何在此?”
慕宁瑄见是骋荣,因笑道:“果然是公主在此,慕某因喜欢这洢水河,便在旁边这宅院中住了几日……不想在此遇见公主跟故友之女。”说着,回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