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梅心不甘情不愿的捧着那个死家伙掠入洞中之后,立见华敏低声道:“速抱他调息!”
“这”“傻丫头,机会难逢!犹豫什么呢?”
她只好捧着那人盘腿趺坐。
华敏撕下那两片各长尺余,宽寸余的绿叶道:“此物名叫‘千里香’,叶身至阴,果身至阳,张嘴!”
“娘,你服用吧!”
“傻丫头,娘已经一大把年纪,何必糟蹋此种奇宝呢?”
“此果要给此人服下吗?”
“不错!”
“这”“丫头,你很不甘心,是吗?”
“是的!”
“傻丫头,他不是泛泛之辈,你好大的福份哩!”
“可是”
“别多言,张嘴!”
华梅只好张开檀口。
华敏边塞入绿叶边道:“速嚼化它,再吸收他背部之寒气助长你的功力,非得吾令,不准收功!”
“是!”绿叶不但稍嚼即烂,而且汁多,甜份多,香气多,她不由暗喜。
她一嚼化那两片绿叶,华敏立即催道:“运功吧!”
她一运功,倏觉两道寒气自双臂冲入体中,她不由打个寒噤,她急忙咬牙动员全身的功力。
倏觉方才吞下之绿叶亦到处泛出寒气,她不由打个哆嗦!
“梅儿,别慌!只要功行一周天,就过关啦!”说着,她的右掌已经按在华梅的背心!她将功力一催,华梅立即军心大定!
她咬牙苦撑一阵子,功力终于转了一圈!她果真觉得全身一阵暖和!
华敏松手道:“继续运功!”华梅果真疾催功力运转着。
华敏仔细的观察一阵子,不由欣然一笑!她便打量那粒表皮变皱的白色圆果。她做梦也想不到世上真的有这种兼含至阴至阳特性的奇珍‘千里香’,更想不到自己会得到它。据药典记载,此果跟随地气游动,平日小如芥豆,可是,当它出土之后,却会迅速的成长。它只要一出土,生命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若没人发现,它便会自动逐渐缩回原状再到处游动。
她方才乍见到它,略一回想华梅的遭遇,她便明白这位神秘少年必然有着不平凡的来历。
所以,她决定将‘千里果’让此人服下。
她先安排华梅利用此人背部之冰寒充分吸收‘千里香’的至阴之气,乃是为了强化华梅的筋脉及助长她的功力。
足足的过了一个多时辰,华梅的额头已经莹莹泛光,全身亦飘出香气,华敏明白她已经充分吸收‘千里香’了。
她道句:“继续运功!”
立即接下那人。她欲扳开他的牙关,只觉它状似死人般又硬又紧。她朝他的心口一摸,立觉心脉甚旺。
她便徐徐扳开他的牙关。
接着,她以指尖划破果皮,洞中立即一阵浓香。她便徐徐挤入果汁。
不久,她将只剩一小团的果皮塞入他的口中,立即扳合他的嘴。她默默的瞧他了!
不久,他的全身一颤,接着便颤抖更剧。
他前半身黑得发光了!
他的背部袅袅飘出白烟了!
她知道他的后半身之寒气已经先和‘千里果’融合,她不由暗暗放心!
半个时辰之后,他全身哆嗦了!
他全身笼罩在白雾中了!
她惊喜的瞧了一阵子,道:“梅儿,收功吧!”
华梅便徐徐嘘气睁眼。
“娘,他他怎么啦?”
“他体中之冰寒正和千里果及炙热融合著!”
“会会有意外吗?”
“理该不会!你先去收拾那些食物!”
华梅便朝外掠去。
这一掠,她不由欣喜若狂!因为,她不但身轻若燕,而且一掠即远达十七、八丈,她的功力至少增加一倍余,她怎能不欣喜若狂呢?
她不再那么恨‘死家伙’啦!
她仔细的收妥食物之后,立即拿着它及包袱掠入另外一个洞中,没多久,她已经换上一套蓝绸儒衫出来。
她迫不及待的掠到华敏的身边,一见那人身边的白雾及香气更浓,她不由关心的问道:“娘,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你瞧瞧他,我歇会儿!”
说着,她立即在旁调息。
那沁脑的浓香便迅速的使她身心愉快的入定。
华梅轻轻拂散那人头部上方的白雾,立见他的脸部沁出汗光,她不由暗暗的一阵子欣慰。她便默默的靠坐在壁前。
看官们,咱们趁机再弄清楚此人的来历吧!他就是韩竹!
他自从躺在北极心石上面之后,便似躺在‘太平间’的尸体般全身死硬硬的一动也不动。
外面却一直不停的下大雨哩!
这个石室位于白燕湖东南方半里远处,距离湖底约有十丈深,当初辟建此室之奇人在关妥石室之后,便封住通往湖底之小道。
那知,湖底因为干旱而干涸之后,附近之土块均已龟裂,乍逢接连七天的大雨,土块迅即起了变化。
湖水汇集更多,渗入土块之水越多。
结果,那条小道封口便被水压压裂。
湖水便沿着小道逐日渗入石室。
湖水一入石室,立被‘北极心石’之寒气结冻,不过,湖水越聚越多,它们终于通过寒气之封锁圈。
今年三、四月间,湖水终于淹上韩竹的身子。
此时的韩竹经过半年多的冷热融合,仍然人事不省,那些湖水一淹上他,立即被那块‘北极心石’冻住。
不过,其余的湖水仍然源源不绝的流入,它们除了淹没通往清月道长杨下那条通道之外,更不停的摇晃韩竹。
湖水汇聚越多,水压越大,湖水不停流荡之余,便不停的摇晃韩竹。
五月初一,韩竹的身子微微晃动了!
湖水之摇晃及他在临昏之前的戾气,使他逐渐的解冻。
那股戾气包括他对箫管之爱慕及他对雷电之骇怕,世人现实之不满,此时一被扯动,他的生机更旺了!
依清月道长的判断,韩竹的这股戾气必须在中秋附近才会因体中寒热中和而启动,想不到却来了‘湖水’这批不速之客。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呀!
五月初五,乃是端阳节,此日之阳气最旺,所以,太阳一出来,韩竹便好似弹簧般自‘北极心石’坐了起来。
他第一眼便瞧见身旁有一块大冰块!
他仔细一瞧,便瞧见被冻成冰块的清月道长!
他吓得起身就跑。他一跑下‘北极心石’,立即踏空摔跤。
他慌乱的朝前跑!他要赶快逃避那具僵尸呀!
可真巧,他居然跑入通往湖底之小道,入口虽小,他却似狗般一头钻去,而且手脚并用的爬去。
慌乱之中,他不知吸了多少水及吞下多少水,所以,当他爬到出口之际,便突然被湖底的巨大水压搞成窒息。
由于他尚差三个多月才能寒热中和,所以,他此时的体中阳气旺于阴气,因而才会被那株‘千里香’吸去。
偏偏华梅急游向‘千里香’,她的身子一带起水流,加上她仍然是纯阴身子,所以,韩竹才会被改变‘航道’。
他的那根‘旗杆’早已经在淮河河床坑中承受真天子传来天雷电力之时被一举敲成‘升旗’。
它不但‘升旗’,而且被敲成突变为‘小巨人’哩!
经过‘北极心石’之冰冻,它便一直维持‘升旗’状。
巧的是,华梅一被他抱住,便胡乱的挣扎。
七挣八挣之下,‘玉门关’竟被‘旗杆’突破了!
一段良缘因而订下了!
世人是戴戒指订婚,他们却以这种方式订婚,哇操!堪称一绝!
此时的韩竹籍着至阳的‘千里香’灵效,正在化解‘北极心石’留在他体中的每一丝寒气,所以,他才会飘出白雾。
天雷电力及清月道长贯注在韩竹体中之功力当然也从旁协助啦!
不过,‘北极心石’之寒气已经长期融合在他的体中,他一时之间也不容易清醒,除非用猛火猛烤哩!
不过,若用火烤,效果反而会大打折扣哩!
黄昏时分,华敏嘘气醒来,她一见韩竹仍然被白雾所笼罩,她便好奇的搭上韩竹的右腕。
倏觉指尖一麻,她急忙缩手。
“娘,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不会!”她立即陷入沉思!
一个多时辰之后,她突然道:“梅儿,他出来之洞口在何处?”
“湖心东南方八九丈远处吧?”
“我进去弄清楚他的来历,你瞧着他。”
“你要不要用膳!”
她道句:“不要!”立即掠出洞外。‘波!’一声,她已经跃入湖中。
她疾潜到湖心,立即取出一粒小珠望向四周。
不久,她疾游向东南方。她终于游到小道入口。她将小珠朝道中一照,立即爬入。此时的石室,因为缺少韩竹这个‘大火炉’,湖水已经开始结冻,所以,华梅刚爬到石室入口,便遇上一层薄冰。她扬珠一照,便照见清月道长那朦胧的身子。
她便震碎薄冰爬去。她终于距离‘北极心石’丈余远了!她终于瞧见清月道长了!
她不由暗道:“清月,原来你已经归道,我却尚在到处找你!”
由于石室中寒气逼人,她又屏息入湖,那口真气便现浊浮,她急忙再催功力继续震冰爬去。
她终于摸到清月道长周身的冰块了!
她亦摸到‘北极心石’了!
她倏觉全身气血一冻。她急忙咬牙缩手。
她望着石上被韩竹躺下之浅四痕,她恍然大悟了!她依依不舍的爬向湖心了!
她终于掠上湖岸了!
她急促的猛吸气了!
好半晌之后,她吞下灵药,默默坐在湖畔!
她在凭吊清月道长了!破晓时分,步声惊醒华敏,她一偏头,立见华梅低声问道:“娘,你的气色不大佳,发生了何事?”
“没什么?他呢?”
“仍然昏迷!”
“你去买些早膳吧!”
“是!”华梅一走,华敏立即入洞。
她望着韩竹周身的白雾,立即拂散他脸部上方的白雾瞧着他。她越瞧越顺眼了!
爱屋及乌,她更喜欢他了!
清月道长一死,她的恨意已消,她一想起义女之遭遇及他是清月道长的传人,她当然更喜欢他。
她便默默的思忖着。
不久,华梅又拿着两个纸包入洞道:“娘,用膳吧!”
“好!”“娘,你入湖有否瞧见什么?”
“清月死了!”
“真的?尸体在何处?”
华敏便叙述她入湖所见之事。
华梅不由惊喜的问道:“他是清月的传人吗?”
“嗯!”华梅人且即低头用膳。
华敏一见她的嘴角含笑,立即也放心的用膳。
膳后,华敏道:“我歇会!”
华梅便小心的瞧着韩竹。
她已经将他当成‘老公’了。
她开始替他安危着想了!
她开始注意洞外有否陌生人闯入了!晌午时分,韩竹的十指指梢轻轻一动,华梅便神色一喜!
韩竹的指梢却又寂然不动了!
不过,她却听见他的‘卜波!’心跳声了!
她不敢相信的便贴在他的心口听着!
天呀!他快活过来了!
那‘卜波!’声音对她而言,不啻是天籁仙音哩!
她便一直贴在他的心口聆听着。
不久,华敏徐徐收气醒来,她乍见华梅将右顿贴在他的心口,不但嘴角含笑,连双眼也一片迷茫,她不由一阵欣慰!
她便闭目默忖今后之作为。
不知过了多久,倏听韩竹喊道:“救命啊!”那喊声中气十足,立即震碎无数的石粒!
华敏立即瞪目一视!
华梅则惊慌的起身。
韩竹的神智一恢复,他昏前所累积的情绪立即反应出来,只见他又喊声:“救命啊!”立即四肢胡乱的挣扎。
“梅儿,小心些!”两人便掠出洞外。
韩竹倏地一挺腰起身,立听‘轰!’一声,他已经撞到上方的石壁,当场便是一阵落石及灰尘。
他体中之功力已经‘保送’他免费品尝一次妙滋味了。
他刚叫声:“哎唷喂呀!”立即下坠。‘砰!’一声,他结结实实的摔回地面。
他不由又叫声:“哎唷喂呀!”
不过,他经过这一撞及一摔,全身已经清醒,他一见自己置身于洞中,并不是在‘十字架’上,他不由一怔!
他好奇的望向四周。
他立即发现那些食物。
他贪婪的立即狼吞虎咽着!
没多久,那些食物全部送入他的五脏庙了。肚子一填饱,他又好奇的瞧向石洞了。
倏觉腹中一阵‘基鲁’怪呐,他立即就地一蹲。一阵‘劈里巴拉’连响之后,累积在他体中数月之‘垃圾’全部被‘驱逐出境’,妙的是,它们居然不臭哩!
他抓起纸一擦,立即用石粒及土层埋妥‘垃圾’。
接着,他便朝外行去,准备瞧瞧自己在何处?
华敏及华梅一直在洞外瞧着韩竹的‘意外秀’,此时一见他步出,两人立即不约而同的互视一眼。
华敏便传音道:“我来探他的底肥!”华梅便低下头。
平心而论,她实在不便面对赤身裸体的他哩!
尤其那根‘旗杆’一直高举,真是难看死了!
华敏自包袱取出一件灰袍,一见他步出,立即抛向他。
“哇操!你们”
“穿上!”
韩付这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他慌忙向后转,跑入洞中。
这一跑,他立即直冲入洞中,他在大骇之下,当场摔跤!
可真巧,他居然摔在那堆‘垃圾’上,他不由忖道:“哇操!好家在,我方才若不掩上它,此番准会狗吃屎!呸!我才不是狗哩!”
由于他的身材并不高大,此番穿上灰袍,居然尚合身,不过,他立即站在原处默忖着这两位陌生人。
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走出洞来。
此时,天色已近黄昏,他一走出洞口,便看见华敏二人已经坐在远处的一块石上,他便好奇的向四周一瞥。
“哇操!这不是白燕湖吗?我怎会在此地呢?”他立即向四周张望着。
好半晌之后,他一见那二人皆不吭声,立即问道:“你们在找人呀?”
华敏点头道:“不错!”
“你们要找谁呀?我是凤阳通,你们快说吧!”
“找你!”
“哇操!找我?你们在找我?”
“不错!”
“可是,我不认识你们呀!”
“我也不认识你!”
“怪啦!既然如此,你为何找我?”
“你是凤阳人?”
“是呀!我叫做韩竹,我家住在东大街,街上那家韩记布庄就是我家开的,你若不相信,你可以去问别人。”
“你名叫蕃薯?是地瓜吗?”
“不!不是啦!我是晋朝韩赵魏韩氏之后代啦!你知道韩赵魏吧?”
“知道!他们是晋朝的三大望族,是吗?”
“是呀!我也是望族之后代哩!”
“你既是望族之后代,为何会有方才那副模样?”
“我我唉!我是情非得已的啦!”
“你遇上抢匪啦?”
“不是啦!咱们凤阳的大小抢匪完全被白白慕竹抓走啦!”他本来要说‘白大侠’,但是一想起白慕竹曾当众糗过他,他的心中一不爽,便直接呼对方的姓名。
“你既然没遇上抢匪,为何会一丝不挂?”
“我我原本穿着短裤祈雨,对了,你瞧这些湖水就是我祈下的哩,它原本已经都水干见底了哩!”
“祈雨?你何时祈的雨?”
“我从七月初一就开始祈雨,祈了将近两个月,才下雨的哩!”
“七月初一?祈了快两个月?”
“是呀!我天天被绑在架上祈雨,天天被晒得死去活来,结果,雨没开始下,所有的人统统跑光了哩!”
“为什么?”
“当时雷电交加,风又大,他们全逃走了呀!对了,我怎会来此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