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江明旭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谢樽,四目相对时,江明旭脸上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还没正式谢谢你呢,小风在长安这几年,承蒙照顾,如今你身在冀州,尽可将这里当成自己家,不必拘束。”
谢樽静静看着他,然后唇角微微勾起,轻声道了句“好”。
齐王府很大,却不见山石园林,安置休息的场所也并不奢华,江明旭带着谢樽七拐八绕,终于到了座不大的简朴小院面前。
跨入院中,初成的庭树投下的那片阴影,已将这座略显陈旧的小院遮住了大半。
“其实都已经打扫过了,东西也一一备好了,被褥拉开便能用,至于其他细节还要你自己操心。”江明旭将小院的钥匙交给他便摆摆手走了。
他还得去校场盯着那些混小子呢,那可不是什么轻松活。
院中干净整洁,并没有什么需要收拾的,谢樽很快便把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整理完毕,简单地修整了一番便又回了校场。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武艺一道,还需时常与人切磋,才可日复一日有所精进。
但等到了校场,谢樽却发现没人有时间理他。
这片校场此时被一片肃杀的气氛笼罩着,只需稍稍踏足,便能感受到肩上犹如山压。
这群出自玄焰军的士兵,一但踏上训练场便与平时判若两人,他们浑身紧绷、不言不语,专注到令人感到恐惧。
谢樽没有上前打扰,他坐在校场边的高台上,静静看着这片四方旌旗猎猎的校场。
面前成片的软甲泛着鳞光,好似那覆雪的叠浪群峰近在眼前。
那是一道冰冷而坚固的壁障,冷铁为骨,坚冰为血,磐岩为体,千万年列阵一线,挡住自北方而来的不绝凛风。
只是坐在这里,谢樽都能感觉到有一阵沸腾的热意从心头腾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连指尖都被其烧灼点燃。
那些来时的复杂计量似乎在渐渐褪去,之留下了纯粹的喜爱和滚烫的热意。
待到黄昏十分,天边翻卷的浓云如烧,校场四面的火盆被一瞬点燃,腾起炽热的火光。
“嘿!”赵泽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那木桩上下来了,一身热汗地坐在了谢樽身边笑道:“看了一下午,怎么样?”
“很有意思。”谢樽的目光依然流连在那些士兵身上没有移开。
“还有更有意思的。”赵泽风意味深长地说着,语气里有些幸灾乐祸,“明天你就知道了。”
“对了。”赵泽风说着,直接翻身下了高台,顺便一把将谢樽也给拽了下去,
“这里不比长安,用不着在那些杂七杂八的事上耗费心力,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怎么开心怎么来就好,走,我带你认识认识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