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闷响,谢樽心底先是咯噔一下,随即在还没有看清面前的情况前,迅速退开了数步,执刀紧紧盯着面前避开那一刀,已经坐在榻上的必兰真。
“你刚踏进来我就闻见了。”必兰真的虞朝话有些口音,他眼中带着闪着嗜血的光芒,看向谢樽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件死物一般。
“原本听人来报有南朝来的杂碎在草原上游荡,我是懒得搭理的,但没想到你居然敢不知死活地闯入我的帐中。”
说话间,他浑身肌肉随着呼吸起伏,在烛光下泛着凶暴的光泽。
“还算有点血气。”必兰真随手拿起一根皮绳,把略有散乱的发辫胡须胡乱地扎在了一起,看着谢樽的雪白的脖颈,眼中闪过一抹狂热,
“你的血……”看上去很干净。
他这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谢樽再次劈来的刀给逼得咽了回去。
谢樽眉间冷肃,见一击不成,又是一刀横劈过去。
他从未小瞧过必兰真,但这也并不代表他会有丝毫畏惧,从做好决定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做好了走到这一步的准备。
这一战无可避免,也算是对世人宣告,他们这新的一辈将领,已经要开始在这战场之上崭露头角了。
谢樽对付起必兰真并不十分困难,虽然必兰真早已反应了过来,但如他所料,必兰真并未披甲。
而那把斧下人命无数的巨斧也被架在帐子的另一头,若他堵在这里,必兰真是怎么也摸不到的。
因此,必兰真如今赤手空拳,毫无防护。
来往间,必兰真躲过谢樽劈来的弯刀,随后他两手并拢成掌,夹住刀刃,看着谢樽扯出了个戏谑嘲讽的笑容。
在谢樽感觉不好想要抽回弯刀时,必兰真已然两手一翻,一声脆响过后,那柄弯刀应声折断。
必兰真看着手持断刀呼吸不稳的谢樽,忽然微微眯起了眼,随即笃定道:“你有我朝血脉。”
那折断的刀刃被必兰真随手一甩,落在地上滑出很远。
“可惜太不纯粹,被那些杂碎的脏血污染了。”必兰真顿了顿,似乎很享受这种逗弄困兽的快感,
“怎么不说话?我说的好像是你们的语言吧?”
“嫌脏却还说着我朝语言。”谢樽额头的碎发被冷汗浸湿,他将匕首抽出握在了手中,又将断刀一转,指向了必兰真,半点不怕,“不如我帮阁下将那舌头割下,免得污了阁下尊体。”
“年纪不大,胆量倒是不小。”必兰真哼笑一声,也不把谢樽放在眼里。
谢樽不再跟他废话,立刻又攻了上去,必兰真似乎没有跟他动真格的意思,只用拳脚不断掣肘着他,无意突破到另一边去拿武器。
打斗之间,谢樽注意到这里动静不小,但外面却无人赶来,好像并未发现主帐中的异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