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匆匆数十年,生离死别不过转瞬而已,他们之间蹉跎已久,如今他只想随心而已。
陆景渊看着他,眼中有光渐渐亮起,他轻笑一声,霎时春风满面,看得谢樽一呆。
“我已经不再是那个你能随意丢下的孩子了。”所以,就算谢樽想要逃避,他也不会再给任何机会了。
只有谢樽能那么轻易地看透他的一切,而他也只愿意对谢樽敞开心扉,只愿意让他看见他的脆弱。
他们此生注定相互依偎,从前如此,未来亦是如此。
因为被陆景渊那与幼年时如出一辙的清澈笑容闪到了眼,谢樽移开了目光,并未看到那一瞬陆景渊眼底翻涌的暗色。
“好好好,咱们景渊如今出息了,可厉害了。”
见着谢樽仍然将他当做半个孩子哄着,陆景渊并未多说什么,只瞥了一眼那碗已经空了的薄粥。
“可有什么想吃的?”
陆景渊摸了摸额头余下的那一点湿热,唇角悄悄勾起,心下想着出去就可以把隐藏在他们周围的那些暗卫撤去了。
总归如今谢樽不会悄无声息的离开,他们杵着那儿反倒是碍手碍脚。
“薛寒昨运了不少蔬果回来,你想吃的应当都有。”
谢樽自然是不知道陆景渊肠子那些弯弯绕绕的,就算知道了,恐怕也只会莞尔一笑,然后使劲把人给哄好了。
“嗯……我想想。”
他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好好吃顿饭了,如今几番心力消磨之下,他也实在是吃不下多少东西。
不过……
“面条吧,不要太素,煮软些。”谢樽想了想又说,“还想要脆黄瓜。”
“有吗?”谢樽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陆景渊目不转睛。
陆景渊看着他这副模样,只觉得心尖一痒,像被什么毛茸茸的东西轻轻扫过了一般酥酥麻麻。
他轻笑一声,站起身将那空碗拿在了手中,留下一句话便施施然离去:
“哥哥如今这娇撒得当真是越发熟练了。”
谢樽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背影,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他?撒娇?
活了这二十余年,他不是一直都是受人依靠,沉着可靠的兄长形象吗?
别说是面对陆景渊了,即使是对着赵泽风这些比他年长几岁的,他也一直都是比较沉稳那个吧?
“喂,你可别乱说啊!”
陆景渊走后,谢樽又静坐了片刻,待到周围彻底陷入沉寂之后,他扬起的唇角骤然落下,“砰”得一声砸在床榻上愣愣着帐顶,鼻尖突然有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