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把他从宾馆绑过来的?”
“嗯。”因为缺少香火和供奉,他的力量完全不能和巅峰时期相提并论,为了把小张从山下绑上来,他差一点连灵体都维持不住了。
唐柚停顿了片刻,她很想相信剧组那些出现感冒症状的人都是因为前一天淋了雨所致,但她还是要问:“在你绑他之前,有多少人被感染了?”
石壁童子也沉默了,半晌才郁郁地开口,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他们不能离开,一个都不可以。”
这山中沉睡着一种非常古老的蛊,是上古时期十一鬼疫之一,每隔几百年便会伺机复苏。数百年前,正是因为这种蛊在附近村落肆虐,石壁童子才获得了香火,从而成为这一带的山神。当时恶疾横行,青壮年最易感染,被感染后病症发作快,但从发作到死亡的过程却缓慢而痛苦,很多人眼睁睁看着自己全身溃烂,患者的哀嚎和家属的痛哭声不绝于耳,恍如人间地狱。
香火鼎盛时期的石壁童子竭尽全力才镇住了鬼疫,却根本没有能力彻底消灭它,近些年随着他力量的减弱,这蛊便瞄准时机打算卷土重来,如果让剧组的人把这种传染性极强的蛊毒带去外界,后果不堪设想。
唐柚听他说完,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躺在地上的小张突然刷的一下睁开眼,他的眼珠充血外凸,死死瞪着她,紧咬着牙关似乎要说话,紧接着翻起了白眼,手脚抽搐,同时嘴大大张开,活像一条缺水挣扎的鱼。
“不好,母体又产卵了!”石壁童子指着从小张口中爬出的密密麻麻的蛊虫喊道。
然而唐柚什么都没看到,两人一个有心无力,一个有力无处使,唐柚尝试布下一个大范围的结界,希望能困住那些她看不见的蛊虫,但据石壁童子描述,它们全都扎进了土中,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他颓丧地叹了口气,道:“看来你也没办法。”
唐柚低下头看了再度陷入昏迷的小张一眼,没有反驳。她其实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尝试把母蛊引到她身上,用獬豸血消解它,就像消解她曾中过的那种蛊一样,但就算不考虑在她看不到母蛊的情况下转移是否可行,她又能否承受这种上古时期便存在的鬼疫,单单消灭母蛊是远远不够的,还有那么多被感染的剧组工作人员,以及刚才钻进土里那些蛊虫又要怎么办?她根本不能确保永绝后患。
另一个相较之下要保险很多,但前提条件是花千树愿意配合。
唐柚正思索该如何说服花千树,远处山林间一个蹒跚佝偻的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一个背着箩筐的老奶奶慢吞吞地向她和石壁童子所在的方向走来,在距离他们十几米外的一处石台前停了下来,从箩筐里取出几个圆润饱满的果子摆在石台上,嘴里用方言不住念叨着些什么,最后有些不舍地在石台上抚了又抚,临走前她回过头,竟像是能看到隐藏在茂密花木之后的石壁童子,向他们的方向看了好久,最后抹了抹眼角,又慢吞吞地离开了。
唐柚其实听懂了老奶奶先前念叨的话,她是来告诉石壁童子,她的孙子要接她去城里住了,以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