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好像陡然大出了好几成来。听说这韩家还是个能沾的上皇亲血统的大户,如此看来,倒也并不全是谣传了。
江霖人未至前厅,就已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还传来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再走近些,便看到那端坐在上座的人了。景嵘依旧是一身苍色的长衫,长身玉立,想不引人注目都难。
「景公子器宇轩昂,一表人才,怎么会愿意在这么个小地方落脚呢?」
「韩老爷夸奖了,不过是……」
景嵘正笑着要答话,流转间就看着了江霖,立刻大喜着站起身来:「江贤弟!」
他唤的亲热,倒让江霖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地叫了声「大哥」就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倒是韩老爷惊奇道:「景公子和江大夫还是兄弟?」
景嵘亲昵地搂了搂江霖的肩头,应道:「我和江兄弟投缘,便结了异姓兄弟。」而后不免嗔怪道:「只是他自结拜后,都没来见过我这做大哥的,叫我好生苦恼。」
江霖听他这么一说,不免就愧疚万分,刚要开口解释,就听景嵘道:「好在我就要在镇东安家了,以后来往也就方便多了。」
江霖觉得心都落下了一块,只结结巴巴地问道:「镇、镇东……」
「就是韩老爷在镇东的那块地皮,叫我给买下了。」景嵘笑道,「把那上头的老宅子重新翻修一下,这几天就搬进去。」
「这……」江霖顿时觉得有些眼前发黑,笑不出又哭不出,只好勉强咧起嘴角,道:「哈哈,那,那真是太好了。」
他迟迟没定下医馆的事,韩老爷又遇上景嵘这么个出手阔绰的主,任谁都晓得该怎么做了。然而为了这事奔波这么久,现如今打了水漂,他心里当然不是个滋味。
尤其是想起阿鱼每天那般操劳,那挂在他腰间的,一个个沙包换来的一枚枚铜板,江霖就越发难受,不自觉地就连眉心都紧锁了起来。
韩老爷见他脸色不好,便出言道:「老朽本以为江大夫这么久没回应,是不想租那块地了……这才应允了景公子的。也就差了半天的功夫……」
「这也是应该的。」江霖叹了口气,「只是我太磨蹭,不能怪您老。」
景嵘站在一旁垂着手静站着,这时候才听出个由头来,道:「贤弟也想租那块地?那我……」
江霖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难得大哥喜欢想常住,我怎么好夺爱。医馆开在什么地方不还都是一样,一点都不打紧。」
景嵘听他这一说,倒更惊讶了,道:「贤弟是想开医馆?那就更该我割爱才是了,医馆可是积阴德的大功业,怎么好让我拿去当寻常宅子用呢?」
两人又是好一番推让,站在一边的韩老爷这时发了话:「照我看,不如前厅给江大夫做医馆,景公子住在后院,岂不是两全其美了?」
江霖略微思忖片刻,还是摆摆手,「如此扰了大哥清幽,果然还是不妥。」
一边的景嵘却拊掌笑道:「哪有的事,这样一来,倒真的成了一家人了。」见江霖还在犹豫,他眼角一挑,佯怒道:「还是贤弟嫌弃为兄,不愿跟为兄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