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以为它是狐精狸怪。」
景嵘笑着低下头抚摸了一下那花盆,「凡人信它不但能吞食梦魇,还带来安眠美梦,是个吉兆。」他挑起眉毛,道:「阿霖,你昨夜睡得不好?梦见了什么竟能引来它?」
江霖刚要开口,只一张嘴,就瞧见阿鱼也抬起头来盯着他。
那昨夜里缠绵悱恻的吻,火热的唇舌交缠,一下子就清晰了起来,连唇角残留着的触感也都还存在似的,让江霖猛地就连耳根都红了,只吞吐道:「也、也没什么特别的……」
景嵘见他闪烁其词,也就不再追问下去,话锋一转道:「昨夜的花船会,也没见你回来,是去了哪里?好叫为兄担心。」
「我……」江霖张了张嘴,一把拉过了景嵘就往门外跑,「你跟我来。」
景嵘叫他拉了个趔趄,也还不忘朝阿鱼丢了个得意的眼色,阿鱼只白他一眼,就又顾自去做自己的事了。
江霖拉着景嵘一路小跑到了院里,又伸长了脖子,做贼般地小声道:「他听不到了吧?」
景嵘点了点头,好奇道:「怎么?」
江霖又左右张望一下,扯过景嵘的肩膀,在他耳边小声地嘀咕了起来。景嵘初时只是皱着眉听,到后来脸上的笑意便越来越浓,到了最后,竟然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来。
「真、真的?他真的这么说?哈哈哈哈哈哈~」景嵘抱着肚子笑得气都快断了,哪里还有半分平素儒雅公子的样子。
江霖一时也摸不着头脑,只迷惑地看着他:「你也觉得奇怪?哪里有这么不顾人家姑娘的脸面的……」
「哈……哈哈……」景嵘有气无力道:「你有所不知。除了天生的灵兽,这天地间的万物,皆要经过千百年的修炼才能得道,尝尽生离死别,看遍尘世百态,才能通人性,化人形。」
「阿鱼他不也是妖怪?有什么不同?」
「他本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道行飞升,虽然心智已开,但人情冷暖,他却并不知晓。」景嵘笑道:「跟他求爱,还不如去菜市买条鱼回来每日倾诉衷肠。」
江霖一听之下,竟觉得心里也好似沉重了起来,半晌才开口道:「得道如此,换了是我,倒宁可做一尾鱼,还来得更快活些。」
景嵘也不反驳,只笑着叹了口气道:「你们倒真是一唱一和,天生一对。」
江霖顿时又脸红得不行,只梗着脖子道:「大哥你又取笑我些什么,换了是别人,我也是瞧不下去的。」
景嵘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凡事自有因果循环,既然命数如此,便不可强求,不可退避。」
江霖埋着头,心里似乎有些失落,那样的命运,虽然未曾落到他身上,却比落到他自己头上,更叫他难受。
卉宝盘腿坐在床上,正对着窗台上的花盆,直勾勾地盯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终于犹豫着伸出了小手来,掀开了一条小小的细缝。
「不能掀开!」
卉宝抖了抖,猛地把手缩了回来,回头瞧了瞧,却并没有瞧见人影。他撇撇嘴,又要伸出手去,却让人给一把摁住了手。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