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大人,幸会。”沈云拱手作了个揖。
“一切就拜托沈大夫了。”姚子良并没有错过沈云眼神中的惊讶,可他仔细搜寻一遍记忆,也没能找出沈逸之这号人物来。
沈云用了两日就查出来,江北瘟疫的起源在水源。此地以南江水为主要源头,因着江水清澈,所有人皆饮生水。恰逢上游一处林原中死了好些染了疫症的鹿群,尸体腐化在上游的水里的。这疫病随着水流到了下游,那段时间饮了生水的人基本都感染了疫症。防治的方法也很简单,不饮生水。
姚子良急忙叫下面的人在江北全范围内发布通告告知居民,另要求各府各衙全面统计现有疫症百姓,开辟收容点进行收容,若有忙而不报或谎报者,杀无赦。此告一出,颇具震慑,且姚子良在两江做了这么些年巡抚,名望在外,各地倒都是严格遵嘱而行。
连胜经沈云的提醒,在治疗方面也提速不少。沈云自查出源头之后,就每日与连胜奔波于各府各衙救治,药方可以传给各地大夫,可这金针之术,却是玄心谷的嫡传家学,不是一天两天能学会上手的,沈云和连胜只好分头行动。又这么忙碌了半个月余,总算是卓有成效。
这日,沈云正与姚子良商量善后的事宜。当日托了沈云的福,姚子良如今已是在两江巡抚的第三个任期。沈云知道对付疫症最一了百了的无非是焚尽一切,姚子良却是顶着重压在救治,可见当日对姚子良的提点看起来是被放在心上了。
忽的听到门外一声,“皇上驾到。”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屋内的所有人都跪成一片。沈云的眼角扫到一片玄色的衣角,心不可抑止的狂跳起来。
“平身,赐座。”
沈云坐下后,刻意低着头。心里七上八下一片混乱,连吸气呼气都不敢大声生怕引起那人的注意。心里一会想着他怎么这会出宫了,一会想着自己会不会被认出来。又想着这会易着容,应该是认不出来的。旋即又后悔没再易容得深些。又下定决心早点离开,以免夜长梦多。他如坐针毡的难受,又不好发作。心里一时间百转千回,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璟泽和和姚子良的问话他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启禀陛下,这位是沈逸之,沈大夫。这次瘟疫幸由沈大夫和连胜连大夫联手,才止住了。”沈云听到姚子良说道自己,猛得回过神,低着头开口让道,“不敢,小人只是帮着做了些微小的工作,不敢居功。救死扶伤本是做大夫的职责所在,此次若不是陛下皇恩浩荡,垂怜江北,拨下大笔款银安置疫民,加之姚大人深入一线,沉着应对,连师伯又已对症下药,小人不过是帮着师伯打打下手,不敢邀功。”
他此次出来,纯粹是受连胜所托,并不想沾惹是非,尤其是官权。这一番话把功劳全推给了旁人,不为其他,只是不想再与朝廷有所瓜葛。
璟泽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沈云,露了些许赞赏之意。这人是第一次面圣回话,思路倒是清晰,语气不卑不亢,为人又谦逊,倒是一个可用之人。
“沈大夫不必谦让。你与连大夫都是居功至伟,理应受到嘉奖。不知沈大夫可愿意入太医院为官?”
沈云忙回道,“陛下赎罪,小人曾答应过师傅,终身不入朝为官。”此话不假,师祖有言要与官权划清界限。原担心璟泽会心生不悦,沈云准备了一套说词去应对,却不料璟泽回道,
“即是如此,倒也不好为难了。那朕就赏赐黄金百两给沈大夫,替这江北的百姓略表谢意。”
“谢陛下隆恩。”沈云吁了一口气,下了决心早日回谷。
是夜,沈云回到客栈,桓儿已经睡下。苍竹守着门等他,进门就听沈云说“陛下来了。”苍竹愣了愣,说,“那公子的意思是要走吗?”
沈云点了点头,说“准备下,这里的事情我今日都像姚子良交过底了,明日我就向他辞行。”
“是,公子。”
第二日上午,圣旨和赏赐都下来了,下午沈云就来和姚子良辞行。姚子良这段时日和沈云合作非常愉快,竟让他找到几分当日在江南与那位尚书大人的合作之感。
看到沈云离开如此仓促,忍不住出言挽留。沈云却道,下个月是先师生辰,想赶回去上一柱香。既是这么说了,姚子良也不好再说什么。
姚子良把沈云送至侧门外,苍竹雇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正巧这时候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