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摔碎桌上的瓷杯,用碎瓷片小心地一点点割开了身上的绑绳。他本想用随身的金针解掉药性,谁知金针已全部被搜走。
为了保持神志,他不得不划伤自己。他不能只寄希望于璟泽来救他,必须要想办法自救。所以务必要保持神志清醒,身上的药性却让他思维越来越困难,他不得不用更深的伤口更多的血来维持那岌岌可危的精神头。
掳走他莫非是要要挟璟泽,不,应该不会,若是冲着璟泽而去,不会给他下这种药。若是...他绝不会从。他不是女人,但也绝不在此事上受人要挟强迫。
热,好热。
他脚下白色的毛毯上已经被血浸成了通红。他摸了摸小腹,原本再过不久他就能感到胎动,如今却不知道还能不能和这个孩子有相见的缘分。
念儿,爹爹对不起你。
此刻,他只庆幸,庆幸桓儿还能有璟泽照顾。
不,不行,为了孩子,他一定要坚持下去。
他静默地待在室内,听着外面的喧闹声。这屋子里却始终没有人进来。这对他而言,是好事。但是,他已经感受到自己的精神之墙已到了圮塌的边缘。人也因为失血过多,晕眩得越来越厉害。
突然,他听到外面一阵异常的声音,来不及细想,门被推了开来。他摊开手心,赫然一枚血迹斑斑的碎瓷片。他听得声音越来越近,在离他一步之遥时,他出手了。
一击不中,他反手又是一击。强弩之末的他,已经不能思索出万全之策,唯有本能地攻击。
“云儿,是我。”
璟泽抓住了沈云细弱的手腕,室内浓重的血腥气激起了他心中深沉的戾气。脚下踩着湿漉漉的毛毯,他心疼自责害怕的情绪一齐涌了上来。
沈云此刻已听不进话,被拿住手腕后,他夹着瓷片,翻转一扣,企图同归于尽。
璟泽不敢用力,怕牵动沈云身上的伤口,只得伸出另一只手,顾不得瓷片锋利,握了上去,用内力将其化成齑粉,手上也被割出几道伤口。
他将沈云带入怀中,沈云已是虚弱地连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我,是我,我是璟泽。”
沈云艰难地侧了一下头,过了会,终于闻出那熟悉的龙涎香。
他脱力地靠在璟泽怀里。
“你终于来了。”
伸出手想抚上璟泽的脸,可是连这一点的力气都不够,半空中手无力地就要垂了下来。璟泽抓着那受伤严重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脸上。
“不...不要。”
璟泽不知自己不要什么,只是本能地哀求着。
沈云虚弱地笑着摇摇头,靠在璟泽身上,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他知道璟泽会护着他,这是久来的生死相付的默契。
璟泽抱起沈云,小心的避开了他手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萧镜海。”
“在。”
“夷平这里,一个不留。”
看到沈云奄奄一息时,璟泽恨不得天下人给他陪葬。这份掩映于内心深处的戾气,只有沈云的安危才能牵动。璟泽抱着人走出室外,身后的山房承受不住高深内功,成批地坍塌下来,扬起漫天的飞尘。这是萧镜海第二次看到璟泽震怒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