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住哆嗦才把话说清楚。
“一个名妓,把客人晾在外面,自己睡觉?”
“是的,公子他是第一公子从不接客,大人尽管去问澜园里所有人。”
“不是浅秋公子,难不成是有其他人进了屋子暗杀了李大人?”刑官冷笑,“你能说出那人是谁?”
在无穷无尽的疼痛中,我终于想到月下的那抹身影。身姿修长,穿着锦绣长袍,白靴纤尘不染。
他给了我的那个药瓶,治的不是瘀伤是外伤。
我咬牙,喉咙腥甜。
那人笑着,见我明显想起什么的神情,眯着的眼睛像一条歹毒的蛇,“那个人是谁?”
“。。。。。。”
“嘴硬?那就接着打!”
我是个胆小鬼,我怕疼。
所以在我浑身是伤倒在干草地上的时候,我咬不掉自己的舌头。
我把瓷瓶从干草堆里拿出来,我怕在这个雪白的瓷瓶上染了血迹,隔着干草拿着它,我浑身脏兮兮的,看着这雪白干净的瓶子感觉好了些。
我想说不定熬了几天,浅秋公子洗刷冤屈后,能把我也保出去。
在这昏暗不见天日的牢房里,我好像已经忘记自己是个小人物阿荣。看着瓷瓶,想着说不定他不会让我死。谁会给一个死人药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再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那个大人脸上的笑容也再也挂不住。
“你是不是在那晚见到了其他人?”
“我。。。没有。。。。”
“你不说实话,莫不是还期盼你家公子能来救你?他已经承认,是你受了重金贿赂,往李大人的碗里下的□□。”
“。。。。。。”
我没有再说话。
我太累太疼了。
“你可要想清楚,谋害朝廷命官可是凌迟得到重罪,只要你说出,那晚你见到的人是谁?给你这瓶药的人是谁?你保你活下去。”
是了,那个药瓶最后还是被发现,陆家的药一个小厮怎么可能买得起,而矜贵如浅秋又何需这样的外伤药。
我双手被吊在铁拷上已经失去了知觉。我想认了罪只求一死,他却还是不肯放过我,要我招出羲和公子。
这场局,本来与我毫无干系。我却死咬着那个名字。
“你。。。”
他以为我要说了,忙凑近了些。
“你这狗官,滥用私权,诬陷无辜,草菅人命,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我被狠狠地挨了一巴掌,可偏偏没能晕过去。
我期望他能一刀杀了我,让我从这煎熬中解脱。
可老天爷,就算死,也不能如我所愿。
白瓷瓶碎成了八块。
我到底还是熬到了被人救了下来。
来救我的人是个年轻的男子,他一脸为难,不知道该碰我哪里,才能将我完好无损地从地上扶起来。
他是救命恩人,在昏过去之前我记住他的脸,朝他感激地笑了笑。
虽然血肉模糊下,不知道他还看不看得清。
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着一张雕花的大床上,似乎已经被包上伤口,无法动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口渴得厉害。
床边开了一扇窗,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
周围无人。
梦里的所有已经模糊。恶梦而已,只是个梦,我已经活着出来了。我宽慰自己,心里的恐惧却挥之不去。房间里很静,风吹动着素色的窗帘。雨点就像敲击在我心里一样,发出了无比空寂的声音。
“你醒了。”
羲和公子一身黑衣,淋着雨,黑发紧贴着脸颊,站在窗前,身后是一片苍茫的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