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奇怪,和羲和分离三月有余,我虽空闲之余会时时思念于他,却很少在梦里与他相见。
所以我在一片缭绕的白雾中看到他时,心里不由得欢喜,几步便跑到他的面前。
“你,你可好?”我想要问候,却发不出声音,想来是被子压住了脖子,只叹即在梦中,也不能诉相思之苦了,但我也不急,免得从梦中惊醒。
我笑着牵住他的手,他也不说话,只温和地看着我。
他穿着一声朴素的青袍,还是我在旬阳为他置办的衣物,头发未束,我心念一动,他已经坐下,缭绕的白雾散去,四周便是我和他在旬阳那处小小院落的里。
我手上执着梳子和发带。
我从未如此舒心轻松过,梳着羲和缎绸般的黑发,为他挽上深蓝发旧的发带。
他转身拥我入怀。
“阿荣,羲和走了。”
我知道梦是该醒了,不舍地怀抱住他的腰:“再抱一会儿。”
他拍拍我的脑袋。
“莫要再受伤。”
“嗯。”
我勾起唇角,抬头看他,从下巴看到形状姣好的嘴唇,再是他墨如点漆的眼睛。
“明日再来可好?”
羲和轻轻笑了。
一场美梦。
我醒过来时还想闭着眼睛睡下去。
脖子上的刺痛却让我彻底清醒起来,我伸手摸了摸,已经是妥善地包扎起来了。我知顾晟将军那一剑本就是留我一命,不过到底无妄之灾,看来入军籍是遥遥无望了。
这些以后再说。
我呲牙咧嘴地捂着脖子坐了起来,环顾四周。
不像是我的帐篷,白色帐篷里奢侈地摆着一张大床,我身上盖的丝绸被子触手丝滑,一看就非凡品,床前垂着帷幔,还有淡淡的除蚊蚁的草药味。
我大约是躺得有些久了,脚有些发软,但好歹支撑着站了起来,抬起帷幔准备走出去看看,但待我看清坐在软榻上的人后,抬起帷幔的手立马放下,愣了足足十秒,脸烧得通红,进也不是,退也,退无可退。
只好深吸口气,引得脖子伤口生疼,正呲牙咧嘴忍痛时,他掀开帷幔缓缓踱了进来,脸上似笑非笑,问道:“不认得了?”
我想起那个梦,几乎是惊喜的,他记得我?他是记得的,所以他才会救我的么。他勾着嘴角,半蹲下来,和我对视,伸出手指微微抬起我的下巴,手指暧昧地摩挲着我的脸颊。我疑惑地看着他,不知何意,但抵不住这样美梦成真的欣喜,笑着握住他作怪的手指。
他露出讶异的神情来,也不抽出了手指,顺势反手握住我。
“许久不见,阿荣胆子倒是大了。”
他还是笑着,眼神却是冰冷的,“谁给你的这个?”
他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张□□。
我睁大眼睛,为什么这个会掉下来?那也就是说,我现在的样子?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细腻光滑,毫无平日里晒伤的粗粝。
“澜园倒是卧虎藏龙。”他虚虚掐住我的脖子,似乎是考虑要不要将我掐死,手掌滚烫,贴在我下巴和脖颈□□的皮肤上,这熟悉的温度勾得我心上一酸。
我总算是反应过来,他果真是忘记了,只记得在京都浅秋身边那个小仆。
没什么的阿荣,你不是早就知道会这样了么,不是告诉自己不要心存侥幸的么。
不要哭,不要在他面前哭出来。
他又放开我的脖子,无奈道:“哭成这样,无端浪费这般容貌。”语罢了,把我从地上打横抱起放回床上。
“。。。。。。”我与他对视,倒是冷静了下来,“公子,阿荣只是一个小仆罢了,这面具是小的师父为我制作,只是行走在外,省得麻烦。”
他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低声说道:“听好,我记得你吃过刑部的苦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