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多年玩伴的情谊,比起皇家那尊贵的一点血脉,自是不足以抵上的。
他越想越是无处得解,看着一旁无所事事的玩伴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你真是……”
“是什么?”莫憬睁开眼好奇看他。
“……朽木不可雕也!”太子殿下便如此兀自拿起书本甩袖离开了,一眼也没看身后草坪上的人。
你可千万不要……
……起异心啊。
身后躺在草坪上的人已望不见他背影了才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轻巧腾起身随手拍去身上草屑,三两下翻身上屋,不走寻常路地踏过一个个房顶直奔目标。
北暕一听屋檐上传来的声响便知是他,顿了顿,不动声色仍继续提笔写字。
莫憬刻意放轻步子,从院墙上跳下顺手想将那支狗尾巴花插/入他发髻内。结果那草尖还没触到他头发便被人一把捉住手腕,北暕脸色颇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笔,转头看他。
可某人完全没有被逮个现行的自觉,也不急着将自己被人握住的手腕抽出,瞟了一眼石桌上,无意见有一碟茉莉蜜糖还剩下大半,便笑嘻嘻、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凑上去亲了一口,然后迅速离开,还似笑非笑地赞叹一句:
“嗯——甜!”然后看人脖子红了大半,“世子吃的东西就是好。”
“你真是”
“朽木不可雕也?”莫憬抢了他的话茬,猜测道。
“……”
“嘁,怎么你们这些皇子都磨磨唧唧文绉绉一个样?”莫憬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你们这些'?!”北暕皱了皱眉,握着他的手腕紧了紧。
“啧,”莫憬看了眼自己被他握红的手腕也没挣开,“我今天陪着太子念书他说的。”
“抱歉,”北暕顺着他目光看到,赶紧松手颇有些歉疚,“他给你说这个做什么?”
“皇上怕是给太子说了些什么……”莫憬随意坐下,拿起北暕刚用过的笔,信手在宣纸上写了几笔,“太子今日给我说——‘过刚易折’”莫憬在纸上习惯性点顿一笔,北暕凑近看到上面一个“折”字,笔锋刚劲英挺,是一代将才的气势。
“他这是……在心里开始戒备着你了。”
“自古以来君主就如此么——怕我功高震主,夺了他皇位。”莫憬冷笑一声道。
“子翳你……”北暕一手搭上他肩膀,有些担忧状。
“翛云呐……”莫憬搁下笔,抬头认真看他,“将来,有机会的话,尽早回北域去吧。”
“你什么意思?”北暕顿了顿,心里有些不舒服,搭在莫憬肩上的手下意识抓紧人肩膀,好像这样才能将人紧握,不让他逃出自己视线一样。
“说是世子,认道元帝为父,以皇子礼相待,可谁都知道,不过是道元那老皇帝怕北域全国有异心,才强迫其送了你来,实质是质子罢了,”莫憬也没在意,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轻轻拿下,反握在手中,垂目把玩,“这些,我想你不会不清楚。你也并非甘愿只做质子困在大兴,你心里大概是有了回去再复兴北域的计划吧。”
“我……”
“别急着反驳我,”莫憬打断他的话,“若是连我你都要千方百计欺瞒的话——”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