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想起自己之前因为这个对她的嫌恶误会,穆凌之的心里又涌一阵阵愧疚,不由深情道:“这些年,辛苦你一直照顾小刀,想必,以后等你再随我回大梁,母妃与父皇也会感谢你对小刀的这份恩情。”
想起这些年来与小刀的相依为命,玉如颜心里一酸,苦涩道:“我当初救下他带他回宫。并不是图着以后要他的报答,完全是一种缘份,我一直当他像亲弟弟一样喜欢着,只怕以后……”
穆凌之轻轻道:“晨之有幸遇到你这样的好姐姐,才让他在失忆的三年里能快乐的长大。我也想很想知道这三年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你先陪他说说话,等下再和我说说这三年晨之的事。”
“嗯!”玉如颜乖巧的应下,朗朗月色下,她那双波光滟潋的眸子仿佛世上最明媚的春光,闪着熠熠动情的光亮,穆凌之看着都舍不得移开眼睛,玉如颜被他灼人的目光看着满面娇羞,连忙不好意思的返回小刀的营帐。
营帐内,小刀静静的站在门边听着外面两人谈话,等玉如颜进来,他一脸的颓废心伤,默默的拉着玉如颜坐下,而自己像往常一样趴在她腿边,脑袋伏在她腿上,咬牙忍着心里的酸楚和即将缺堤的眼泪,翁声道:“姐姐,你真的会与我大哥在一起吗?你要嫁给他吗?你不是答应过小刀,与我一起归隐山野,过平淡的世外生活,姐姐,你……小刀求你,不要回大梁,不要嫁给……他!”
闻言,玉如颜不由全一震,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怔怔道:“小刀,他是你的亲哥哥,你为何也要反对我们?”
对于玉如颜的质疑,小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里的苦涩像无尽的海岸,连绵不尽,却又不敢让她知道自己心里对她的爱恋,只得切切的看着她,眼眶都红了。
玉如颜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只以为他跟在自己身边习惯,陡然再回以前的生活会不习惯,不由轻言细语的劝道:“小刀,之前你失忆,姐姐不知道你的身份,将你一直带在身边,但如今你的身世已知道,从今日开始,你必须过回你原来的生活,当你的八殿下,做你的穆晨之,至于玉小刀,只能成为你生命里的一个印记。”
“以后。我不会再唤你小刀,你要做回你原来的身份,姐姐更不会再带你归隐山野,你有你的使命和责任,你的父皇母妃以及其他亲人都殷切的盼着你回去……”
“我不听、我不听,我不要当大梁八皇子,我更不是什么穆晨之,大梁八皇子穆晨之已在三年前死了,我只是小刀,玉小刀,我那里都不要去,我只要跟姐姐在一起……”
小刀牙齿咬得‘咯咯’响,脸色阴郁到滴水,眸光死灰一片,双手哆嗦着死死的抱着玉如颜,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姐姐……我不能和你……分开……”最终,小刀满腔的情意只能化成这样一句模糊的话说出来。
玉如颜完全没想到自己当成弟弟养的小刀,会对自己起了男女情愫的心思,所以,至今还将他当成弟弟一样哄着,听了他的话,以为他还在闹小孩子脾气,不由笑道:“小刀,姐姐之前就同你说过,你已长大了,得有自己的抱负和责任。不可能永远与姐姐在一起的。何况,如今姐姐也没离开你,就算到了大梁,我也会去,到时,你可以常出宫到王府来看我。”
泪水不觉间已悄悄流下,玉小刀知道自己再这样无理的纠缠终不会有结果,他偷偷擦干眼泪,仰起笑脸巴巴的看着她道:“姐姐,你好久没有陪我在一间屋子里睡过觉了,你今晚留下来陪我,你睡床上,我睡地上。我要与姐姐好好说说话。”
看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闪着殷切的光芒,玉如颜不忍心拒绝他,只得点点头应下了。
小刀见她同意了,欢喜的跳了起来,连忙迭声的吩咐伺候的人去搬来被铺,紧挨着床边睡下,舍不得吹熄灯火,就这样望着玉如颜,兴奋难耐。
而另一边,穆凌之却已在自己的营帐里等到心焦难奈,命铜钱去催,铜钱悄悄去看过后回来告诉他,说是八殿下将玉如颜留下了。睡在了八殿下的营帐里。
穆凌之面色不由沉了沉,想也没想的就起身朝小刀营帐走去。
等他来到隔壁营帐时,里面的两个人都已睡着了,玉如颜忙碌了一天也累了,而小刀因为有玉如颜在,心情特别舒畅,不由挨着床榻也是睡得香甜。
穆凌之站在帐内半刻,眼神里闪过意味不明的光亮,心里涌上一丝烦乱,很想上前抱了玉如颜离开这里,但下一刻他终是上前帮小刀盖好被角,吹灭营帐里的烛火悄悄退了出来。
走出营帐,穆凌之的脸上笼上愁容。他静静的伫立了好久,一脸的沉思,最后对铜钱吩咐道:“再过二日就送八殿下回大梁,父皇母妃已等不及想看他了,务必将他安全送回去。”
铜钱颔首应下,蓦然想起什么,道:“殿下,今天下午一直有个叫小茹的姑娘在营帐外求着要见八殿下,说是八殿下在下普陀寺认识的朋友,可八殿下却不太愿意见她,听人说,那小姑娘却也是一路追着八殿下到了这里,您看,若是把八殿下送走,是不是也差人将那个小姑娘送回普陀寺去?”
“不,让她随晨之去大梁吧,毕竟路上让他多一个伴他也热闹点!”穆凌之眸光一闪,定定说。
第二天一大早,玉如颜趁着小刀还在睡觉,起床去了穆凌之的营帐。
穆凌之身上有伤,再加上这些天一直紧张的筹备着战事,半刻也没休息,昨天也是很晚才睡,如今也睡得香甜。
玉如颜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看着熟睡中的他,想起他为了自己。此番受了一身的伤,吃了这么多苦,也受了这么多累,不由心神激荡,满心的甜蜜,俯下身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一吻……
原意只是想偷偷吻一下他,没想到明明睡熟的人却遂然睁开眼睛,下一刻已是抱着她就势一滚,成功将她压在了身下。
穆凌之冷着脸看着她,冷冷道:“答应陪我却让我独守空房,娘子倒是说说,这是个什么道理?嗯?”
玉如颜脸颊一红,嗫嚅道:“小刀好像久没有看到我,有许多话想同我说,所以……”
“下不为例!”穆凌之恶狠狠的咬住她的双唇,毫不客气的对其上下其手,吓得玉如颜连忙抵住他的手,脸红到滴血道:“你身上还有伤呢!”
“休息一晚已无事了!”穆凌之的声音里已带着浓浓的情欲的喘息声,堪堪要脱去玉如颜的衣服,一个冒失鬼却极讨嫌的跑了进来。
“哎呀,我得长针眼了。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哈,等你们忙完了,麻烦公主去钰涵郡主……”
“叭!”穆凌之气得想杀人,手一扬已是将床头的佩剑连同剑鞘一起向陈益卿砸去,恨极道:“不准再靠近我营帐半步!”
穆凌之的起床气很重,何况陈益卿还是拢了他盼了这么久的好事,让他如何不恨?
陈益卿知道自己惹祸了,心里哀嚎一声连忙逃了出去,但一想到某人,又不敢退缩,战战兢兢的站在营帐外,哆嗦道:“那个……殿下好好忙哈,我不急,我在外面等着,等两位忙完了再抽时再去钰涵的营帐……”
陈益卿就像夏日里一盆透心凉的井水,‘扑嗵’一声将穆凌之熊熊燃起的欲火浇了熄灭,他坐在床上拳手握得‘咯吱’响,恨不得立刻冲去出将他往死里揍一顿。被玉如颜拦住了。
看着穆凌之气是冒烟的样子,玉如颜实在没忍不住‘扑嗤’一声笑了出来,忍不住道:“这个陈将军也是有趣,钰涵郡主不过是……来了月事,他怎么那么紧张?好像丢了魂似的。而你的表妹,也像是丢了魂,这两人在做什么?”
“做-坏-事!”穆凌之简直是咬牙切齿的恨着。
“做什么坏事?”玉如颜不明白的脱口而出,等穆凌之拿幽怨的眼神看着她,她顿时明白过来,不由脸红了。
原来,陈益卿与谢钰涵两人于两年前结缘,双双看对了眼,好久未见。这次再次见面,情到浓时不由把持不住,想那谢钰涵天生性子爽朗犹胜男儿,不比一般女子害羞扭捏,更没有什么男女之防,再加上那晚两人都多喝了些酒,经不起陈益卿的挑逗,干柴烈火之下,谢钰涵倒想着把陈益卿给睡了,只是,等做足一切准备,陈将军提枪上阵时,还没到达阵地。谢钰涵却及时的来了葵水,血染山河……
两人偏偏都是第一次经历人事,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陈益卿以为自己弄坏了谢钰涵什么地方,而谢钰涵也吓得忘记自己要来月事一事,揪了陈益卿好一顿猛揍,揍完才猛然想起自己有可能是来月事了,于是让陈益卿厚着脸皮去给她借月事带……
等穆凌之黑着脸咬牙将这些告诉给玉如颜时,她已笑得在床上打滚,半天才缓过气来,问道:“昨天不是都弄明白了,这一大早让我们过去又怎么了?”
然而,等玉如颜再次去了谢钰涵的营帐才发现事情不太好。
她此次月事似乎与往日不太相同。整个人都虚脱了,昨日见她还是精神头很好的样子,今日却脸都白了,抱着肚子在床上直哼哼!
谢钰涵是大梁难得的女将军,平时与男儿们一起操练打仗,即便受伤也没见她皱过眉头,但今日痛得额头上冒冷汗,白着脸身子弓成虾球一般,很是痛苦难受的样子。
玉如颜虽然同是女人,但这样的症状从没见过,也束手无策,而陈益卿又是着急又是心痛,整个人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营帐里团团转,玉如颜见了,突然想到越羽----
他医术了得,应该能知道钰涵郡主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心中着急,她等不及出声就直接闯进了越羽的营帐,等看到面前的一幕,却不由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