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服也是现做的,通体都是正得透出些妖娆的宝蓝色。上襦的衣料是薄软些的丝绸,与略显厚重的齐胸裙相搭,就为这一袭原本会显得过于庄重的礼服添了几分灵动。搭配的诃子上绣了一朵完全对称的莲花,莲花开得正盛,隐隐的露出莲蓬的一角来。
外面还有件大袖衫,广袖宽到手必须维持着仪态端在腹间,稍微放下两寸,用金线勾勒出缠枝莲纹的袖缘就要垂地了。
雪梨把这一整套东西都穿上戴上、连妆都顺手试了,正站在铜镜前投入地臭美呢,目光一扫镜子边缘,看见皇帝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瞧着她。
“好看吗?”雪梨转过身问。
漂亮得像只孔雀。
谢昭衔笑走近:“就等着你转身让我看看正脸呢……嗯,我家娘子沉鱼落雁。”
哎呀怪不好意思的……
雪梨低头捂捂脸,谢昭伸手拿了她颈前的那枚点翠吊坠来看。
吊坠是一朵小小的五瓣花,花瓣的尾部尖尖的,中间镶着一颗珍珠。看上去略有点小家子气,但因为工艺讲究,点翠又本身美得别具一格,倒也无伤大雅。
谢昭看了一会儿还是皱了眉,又看看她的头饰和耳坠——簪子和插梳的底都是金色的,但耳坠和项坠则是银底。虽然同样是点翠,但外面露出的一圈细细的轮廓颜色显然不一样,整个人的气场也是越往下走就越弱了。
他扭头吩咐陈冀江:“去让尚工局做金底的点翠项坠耳坠,赶在明轩君昏礼之前送来。”
雪梨一愣,赶紧挡他:“算了吧……”
谢昭觑着她:“难得去外人面前美一把,还不美彻底了?没事,尚工局做得出来。”
“……不是。”雪梨低下眼帘撇撇嘴,“据说做点翠是生拔翠鸟毛,挺血腥的。我觉得吧……已经做出来的、尚工局按例送来的,我就用,专为我再另作个别的……就算了。”
雪梨说罢诚恳地望着谢昭。她这个想法里面,原因可多了!
一是因为确实不忍心。虽然吃牛羊猪肉什么的也是杀生,但是一来那个是先杀再吃,不像点翠要为保证光泽生拔鸟毛;二来那都是杀一头能吃好几顿的,这个……这个为了一个小小的首饰要杀不知道多少只啊!
二是因为她确实心虚,好像年龄越大胆子越小了,挺怕什么“因果轮回”之类的事的,一想到有血债要记到自己的头上就心慌。
三嘛……
她这不是正琢磨着缓一缓院子里的氛围吗?那当然要远离这种事啊!若让人一说就是“她就爱用点翠,陛下为了让她过瘾还专门做新的来着,也不知杀了多少只翠鸟”——这话好听?!
于是雪梨硬是磨着皇帝把这事免了,皇帝只得让陈冀江差人去找找现成的,看有没有既是金底又适合她戴的东西。
吩咐下去之后二人歪到榻上去闲聊了一会儿,陈冀江很快就找到东西回来了。
一个是一颗如意豆、一个是祥云、还有一个是福瓜。其中祥云那个在四周镶了几颗小小的南红珠,另两个则是小珍珠。
陈冀江身边的小宦官捧着呈过来,雪梨看了看,拿了那个祥云的,偷眼瞅瞅谢昭:“陛下,我把另外两个也扣下,行不?”
谢昭被她这占小便宜似的神色逗得一笑:“行啊,你喜欢就留下,反正放着也是放着。”
雪梨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