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本就都很熟悉,宋凡的目光在三人间稍稍一荡,见谢润身边还有个空凳子,就想过去坐下说。
谢润抬眸一扫,探手把圆凳一拽。
宋凡:“……殿下。”
谢润翻着眼睛瞧他,犹带稚嫩的声音一点都不客气:“谁许你欺负我长姐的!”
宋凡稍吁了口气,看向年纪最长的谢沅:“殿下?”
谢沅扫他一眼,嗅着茶:“你们成婚那天,我还尊你一声姐夫。眼下两个月都不到,你就敢欺负我长姐了?”
他眼底逼出的凛意已与紫宸殿上的那人有七八分像了,饶是宋凡比他大了四岁,也禁不住一滞。
宋凡静了静神:“我去和你长姐解释。”
“你凭什么和我长姐说?”谢沅挑眉睇着他,“长姐气得天还没亮就进了宫,到现在早膳没吃、午膳也没用。她一向最听母后的话,如今连母后来劝都不顶事。要不是知道大行令一早就进来请罪,我就替她去向父皇请旨改嫁了。”
长姐就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又是夫家胆大包天和婢女不清不楚的事,三个当弟弟的都一口郁气积在心里。
谢沅这就还算平静的,谢淙手中的茶盏“咣”地往案上一放,俨然是恨不得直接砸宋凡脑袋上的样子!
谢淙说:“别说什么去和长姐解释的话!你先在这儿说清楚了,不然别想进去说软话让长姐为难!”
“我是那种人?”宋凡皱眉看看他们,又扫一眼谢润紧紧把着不打算让他坐的凳子,脚下站得稳稳,“我昨晚去给大将军贺寿,喝多了些。阿……咳,公主殿下近来都在前院等我,我到家见有女子迎过来就以为是她。今天中午起床才知道不是。”
谢淙蓦地“啊”了一声,兄弟三人一齐瞪着宋凡:“你真的跟那婢女……”
不然怎么是“中午起床才知道不是”?!
宋凡直吓得吸了口气,忙说:“没有!我中午起床时下人立刻禀了这事。”他语中一顿,神色微沉,“那姑娘叫绮雯,是我母亲身边的人,四五岁的时候就带在身边的,可能是心大了……我必是叫过公主殿下的名字的,她也没说自己不是,我才认错了。”
他这么说完,三兄弟的面色都平缓了点,相互一望,谢沅又追问:“那你既然今日才知道不是,昨晚当真……没成事?”
“没有。我后来昏昏沉沉的听到外面有吵闹,想是正好被公主殿下看见了,引来了旁人。”宋凡颔首,“我今天来前也没见到绮雯,该是被母亲带走了。”
三兄弟再度互看了看,转而成了谢淙谢润询问地望着谢沅。
谢沅点了点头:“算说得通。阿淙去跟长姐说说吧,但她肯不肯信,就是她自己的事了。”
谢淙听言便起身兄长一揖,朝寝殿去。寝殿里,柔安帝姬正陪平安公主下棋,见他进来,二人就都停了。
谢淙将经过说了个大概,又说宋凡言辞平静态度诚恳,应该不是在扯谎骗人。
陆杳想了一想,稍稍一喟:“绮雯啊?我好似有点印象。偶尔跟着宋凡去婆婆那儿,她都挺殷勤的,我还当是她懂事。”
绮雯不止对宋凡殷勤,还对她殷勤呢。她此前当真一点都没多心,兴许宋凡也没多想。
陆杳说罢鼓鼓嘴,心里暗说如果这是真的,她就不跟宋凡计较了。
皇后则叫来福贵:“我这儿问清楚了,你请大行令回吧。阿淙去跟你父皇说这事,说细着些,免惹误会。”
谢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