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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厅的大臣们整齐排列在台阶下眼观鼻鼻观心。

珠帘后的景象不是他们能随意窥视的,尽管新晋的契合者只是坐在龙主身边看书,但那可是万万众敬仰的龙主大人的契合者,这里相当于他们的私人空间,要不是有急事禀报,他们说什么也不会跑来这里吃闭门羹。

龙主已经有一个小时没理会过他们了,不论他们汇报了多么重要的事情,都没得到一声应答。

不管是心思活络还是死板老实的大臣,都不敢结束汇报转身就走。

于是他们又罚站了一个小时。

那维莱特看完一本书,见他们还没结束,继续拿来第二本书翻阅。

莱欧斯利时不时喂他口水,或是小巧的水果,总之,珠帘两边各过各的。

待日落西山,龙主终于发话,让他们回去吃晚饭,顺便交代了些事情,等明日把解决方法和今日的检讨一并交上来。

众人走出议事厅,交头接耳地讨论检讨该怎么写,而房间内的那维莱特轻轻合上书,侧头观察龙主。

莱欧斯利接过他手中的书放在桌案上,他问:“怎么了?”

“你生气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那维莱特端起晾好的茶水,小酌一口,解释说:“往日议事不过半小时,今天他们站了一下午,也没议出个结果,所以我想你应该动气了。”

烛火缓缓在窗外亮起,莱欧斯利瞟了一眼,接着说:“你觉得我生什么气?”

“这……他们办事不力?”青年猜测道。

莱欧斯利用目光描摹幼龙的唇线,问他:“如果我当着他们的面吻你呢?”

“这肯定不行!”

“嗯,这就是原因。”

那维莱特顿时懂了。

“但是,大事要紧。”那维莱特继续给尽职尽责的大臣们找补。

“你比大事重要。”

实在犟不过他,那维莱特只好缴械投降。

晚上他们选择在寝殿用餐,简单的菜式和鲜浓的热汤,这和在边界时的生活没太大区别。

那维莱特很满意。

饭后,两人换上了最普通的衣裳,装扮成民众,动身准备前往城中游玩,莱欧斯利屏退了守护的侍卫,他习以为常地牵起那维莱特的手,走出宫殿,迈入万家灯火中。

首次来到充满龙族生活气息的城市,那维莱特新奇万分,他几乎忘记了身边还跟着位执掌生死的万龙之主,他就这样被动地握上男人灼热的手,走进一个个店铺中欣赏与人界截然不同的物什,充当背景的莱欧斯利本以为他会买些东西,兜里早就准备好了银钱,可惜小龙根本没有这个意思,每次都只是摸摸看看,然后走出店铺。

莱欧斯利拽着他的手,问:“不想要吗?你好像挺喜欢的。”

“那不是必需品,”那维莱特上下打量着莱欧斯利,“而且老板们似乎认出你了,肯定不会收钱。”

龙主勾唇笑出声:“你怎么知道的?”

“没有人会对一个普通人惶恐拘束,他们的表情很明显,不需要过多关注就能发现。”

莱欧斯利抬手轻揉顺滑的银丝,缓缓说:“没人会不认识我,只有你。只有你敢推开我,还敢咬我。”

他指的是最初相识时,在花园里喂酒强吻他的事。

那维莱特侧头闪躲他抚摸的手,红了耳尖,继续往街里走。

男人在他身后笑着摇头。

街边有个卖糕点的,他们一路悠闲自在地溜达到头,就看见了这家不算红火的店铺。

许是店面的位置偏僻,也可能是糕点的味道差强人意。

不过那维莱特一下子就闻出了熟悉的香气。

他带着人进了店铺,从左到右,依次看下来,从最后几层发现了他曾经品尝过的点心。

“是栗子糕!”那维莱特弯腰向莱欧斯利介绍。

“想吃吗?”

幼龙摇头。

“看你这么高兴,我以为你会喜欢它。”莱欧斯利朝老板摇头,暂时不让他过来打扰他们谈话。

那维莱特忽然问他:“龙族是不是不能进入人界?”

“没错。”

“那为什么老板会做栗子糕?”

莱欧斯利笑眼微弯:“你问问他。”

老板十分有眼力见,立刻回答:“早些年还没签订合约的时候,我造访过人界,我生平喜欢研究美食,所以也在那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栗子糕就是当时学来的。”

那维莱特疑惑地问:“那为什么这里没有其他人类的食物?”

老板望向屏息凝神的龙主,见对方点头同意,他才敢说:“龙族厌恶人类,早就禁止我们做任何与他们相关的东西,至于这个,是因为龙主大人应允,我们才做的。”

幼龙恍然大悟,他转头望向笑吟吟的男人,双眸神色尽是一片柔情。

那维莱特忽然生了逗弄他的想法:“你不怕我用它来向你饯别吗?”

果然,莱欧斯利瞬间压平了嘴角。

青年忍俊不禁。

他好像和侧体有那么一点像了。

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没什么像不像一说。

“那维……”男人不满地唤他。

那维莱特的小拇指勾着男人的手掌心,他向老板说:“我要除了栗子糕以外的糕点,每样两块。”

这次换成了莱欧斯利惊讶,他猛地攥紧不停逗弄他的小拇指,心潮澎湃,他后知后觉明白了那维莱特的暗示。

“你说的是真的?”

幼龙直视他,左顾而言他:“咳……我没有龙族的钱币。”

莱欧斯利瞬间回答:“我有!”

老板手脚利落地包好点心,东西太多,最后都交由藏匿在角落的暗卫来拿。

回去的路上,莱欧斯利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他走得极快,恨不得化成黑龙带着那维莱特冲回宫殿。

他一点也忍耐不了了。

虽说要给那维莱特时间接受承认他们的感情,但莱欧斯利都准备好过几百年等他习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亲属关系自然要比爱情要来得温和且容易接纳,即使到时候那维莱特不承认他们的感情,但朝夕陪伴几万个日夜,他不相信那维莱特能轻易割舍这段时光。

这对一个失去双亲,长年孤独的幼龙来说,是最难的选择。

这也是莱欧斯利为他设下的陷阱。

一个无法逃离的牢笼。

但未曾想到,他们没有经历百年,甚至几月都没有,他的小龙竟然主动靠近了他。

历经千年,莱欧斯利早已看破是非,他过于了解自己,所以在察觉到他在意那维莱特时,就知道,这辈子,他逃离不了这条小龙的掌心了。

明悟因果,不如难得糊涂。

莱欧斯利选择踏入那维莱特为他编织的情缘,他也再禁不住孤独的侵蚀了。

用力推开寝殿的门,莱欧斯利急不可待地将他压在了门板上。

他浑身都散发着情欲的香气。

他在主动引诱他的小龙犯错。

唇瓣吮吸青年修长的脖颈,粉红吻痕如艳丽的桃花瓣跃入眼底,莱欧斯利喘着粗气,双手捧起对方的脸颊,垂首仔仔细细地凝视那双如虹如星的深邃双眼,里面映入了他的脸,全部,都是他。

“那维,我想吻你,”他滚动喉结,忍耐地吞咽唾沫,“我想亲近你,想拥抱你,还想……要你。”

沉溺心神的香气不断消磨那维莱特的意识,越发激起隐藏在心底对莱欧斯利的渴望,彻底明白他对他的感情,又三番几次地鼓起勇气和他表明心意,到最后选择了这样隐晦的言语,这已经让他控制不住身体紧张带来的颤抖。

幼龙仰视他,呼吸越来越急促。

他该说什么?

他也想做他说的事,可是上次的身体交融是在他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进行的,那维莱特从未尝过情事,他不知道要怎么进行。

莱欧斯利不停用唇摩挲着青年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梁和微颤的眼睑,他语气柔软地喃喃:“答应我吧,那维……”

香气混乱了那维莱特的理智。

右手蓦地按在男人的脑后,双唇莽撞地与那陌生又熟悉的唇瓣触碰,大脑混沌,那维莱特睁着眼睛注视莱欧斯利讶然的目光,这种掌握爱人情绪的感觉令他身心舒畅,那维莱特继续这个青涩的吻,保持着吮吸啄吻的动作,踮脚将身体更加贴近那火热的胸膛。

莱欧斯利恍然片刻便伸出舌头往他垂涎已久的唇腔里进攻,只是幼龙比上次无意识时要敏感羞涩许多,或者说是完全不懂,他只好用拇指撬开他的下唇,分叉的舌尖顶起紧闭的贝齿,在那维莱特的配合下,他顺畅地抵达温暖湿润的柔乡。

“唔……嗯……”舌头被男人那条灵活的舌卷起,双唇用力地吮吸,舌尖都微微发麻,更别提坏心眼的龙主大人咬破了他的唇角,甚至双手抬起他的大腿,让他整个身体完全腾空,除了依靠他和背后的门板以外,再没别的支撑了。

他有点怕自己会摔下去。

门板被他们的动作撞得吱呀作响,那维莱特仰头闪躲他的唇,而下一刻,那唇瓣又开始侵略幼龙的颈侧软肉和精致的锁骨,酥麻的快感从尾椎骨攀爬而上,那维莱特咬紧下唇没坚持多久,就颤栗着身体叫喘出声。

“停下,停……”

双腿夹紧男人的侧腰,那维莱特感觉裙袍下的内裤湿了。

他被莱欧斯利吻到发情。

“不做,不做了……莱欧,放开我,莱欧……”那维莱特下意识恐慌发情期带来的痛苦,每一次发情,他都需要躲避人群,把自己藏在一个茧里瑟缩在黑暗角落,他要顾及的事太多了,身体的痛苦远不及紧绷的精神带来的困扰。

莱欧斯利注意到怀里的幼龙状态不对,慢慢扶着他的后腰把他放下来。

他拥着他,担心地问:“你在害怕什么,那维,你的脸色很苍白,是想到了什么?”

男人没再让引出情潮的香气溢散,他领着那维莱特的手,环着青年的肩膀,带他来到床边坐下。

双手握紧男人的右手,那维莱特倚靠在他肩头,摇头说:“我害怕发情,这种恐惧深入骨髓,我没办法抑制这种感觉,我不是……不是故意拒绝你的。”

幼龙在为他的推拒向他解释。

莱欧斯利一下子就心软了。

左手温柔地抚摸青年的脸颊,他俯身与他额头相触,真诚地对视,他说:“你害怕我吗?”

那维莱特:“不怕了。”

他把幼龙的手放在胸口,笑着说:“那就把自己交给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允许其他人欺负你,好吗?”

“……”那维莱特望向手掌下鼓动激烈的心脏,他抬眸摇头,“我信你,但是今天就算了,你的伤还没好。”

他指的是直击心脏的枪伤。

莱欧斯利没料到他的小龙还顾虑着他的伤势,他快速啄吻青年的脸颊,起身脱掉身上的衣服。

绷带一圈圈缠绕在肩膀和胸口上,伤口正中央依然能看清血迹。

男人无视了那维莱特阻止他的话语,伸手将绷带也一并解开,扔在地上。

胸膛血肉模糊,四周结痂的范围并不多,暗红色的血洇在上面,看起来很严重。

那维莱特这次不敢再摸了,他又想起侧体吐血,捂着胸口对他说疼的景象,他当时并没把他的伤想得那么严重。

而且上次他还让莱欧斯利去看大夫。

时隔那么久,这伤还没好。

“心疼我了?”莱欧斯利揉着他的头发说。

“嗯。”

“难得我也得到了你给侧体的关怀,我很高兴。”

那维莱特心尖抽痛得更厉害,他还因为侧体,拒绝过莱欧斯利。

“他也是你,我现在不会弄错了,”那维莱特感到愧疚,“作为契合者,我可以帮你吗?”

他想到侧体说过,体液有治愈效果。

还没等莱欧斯利回答,幼龙扶着男人的腰,仰头伸出分叉的红润舌尖,轻轻地舔舐那骇人的伤口。

尖锐的疼痛与那维莱特给予的爱意相互混杂,莱欧斯利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有什么东西,有什么话语好像要从胸口呼之欲出。

“不用这么谨慎,我不疼。”他抚摸着青年的银发,让他的唇完全贴合在心口上。

温热的唾液一丝一毫地浸润破败的伤口,猩红的血液与津液混合流入喉咙,这次那维莱特没产生任何恐惧,他甚至在这血液里品尝到了甘甜,分叉的舌尖从结痂的部分逐步向内舔舐,接触的皮肤真如莱欧斯利所说愈合了起来,只是这个过程十分缓慢,他仰头都觉得脖颈酸胀了,那伤口也才止住了血流。

莱欧斯利托着他的下巴,拒绝了让他继续舔。

“停下吧,让它慢慢长好。”

“我既然能帮你,为什么不让我做?”

手指轻弹幼龙的脑门,他挑眉说:“伤口能完全愈合,可能需要你含着它几天几夜吧,怎么,你要挂在我身上吗?”

那维莱特面具窘态,耳垂发红,接着又听莱欧斯利说:“议事厅前,我仅仅想吻你,没想到我的契合者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扒了我的衣裳,对我……”

一双手瞬间捂住男人的嘴,手指上方是他眉开眼笑的模样,那维莱特恨不得钻进被窝里再也不想说话了。

还是侧体好。

制止打趣的手被莱欧斯利一把握住压在头顶,男人露出健硕的臂膀,倾身把他压在了床上。

双腿跪在纤细柔韧的腰肢两侧,莱欧斯利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小龙。

“这次,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

那维莱特再一次闻到了令人沉醉的香气。

“这味道……是什么?”

小腹逐渐升腾起无法压制的快感,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生理泪水在发红的眼眶中晶莹地浮现,他遏制不住腰在男人身下扭动,这样的自己实在放荡了,他好像发情的野兽,迫不及待地想要吞掉面前的男人。

不,他正在发情。

他亦是野兽。

“含情香,这种味道,只有契合的双方才能闻到,”莱欧斯利撕扯着裹在青年身上的纯白裙袍,淡笑,“是为了吸引契合者共赴情潮。”

男人俯身轻咬柔软的耳垂,热气喷薄,喃喃道:“你也可以理解为,是我让你发情的,你也同样能让我发情。”

他没有告诉那维莱特,契合者的血液同样有催情作用,他的小龙知道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身下的躯体更加渴求爱人的浇灌,那维莱特的呼吸紊乱,他感觉自己要窒息了,布料柔软的裙袍在莱欧斯利的强力撕拽下成为了一块块碎布,暴露在眼底的如羊脂玉般的胴体无限攻击男人的底线,粉红乳晕在凹陷下去的乳首周围扩散,莱欧斯利忽然意识到,上次含吻小龙的乳头时可不是内陷的状态,恐怕发情的幼龙会不由自主地玩弄自己的身体吧。

“吻我,那维。”莱欧斯利把脸凑过去,青年的视线模糊,却主动地勾起对方的脖子,将鲜美甜糯的双唇奉上。

四瓣唇难舍难分地相互纠缠,莱欧斯利极其享受对方的主动,他弓起身体,双手分开幼龙紧闭的双腿,手掌心压着青年的膝盖,把它彻底折叠在身前,将早已浸湿的内裤大敞四开地邀请他欣赏。

可他无心观赏,大部分的意识都在滑润的唇腔中到处扫荡,手中的淫液湿漉漉地成了一滩泥水,双指挑开三角内裤的底部,指尖轻而易举地触碰到紧缩的缝隙。

那维莱特震惊地瞪视他,用舌头把嘴里的坏东西推出去。

“你!你怎么……”他问不出为什么莱欧斯利要玩他的雌穴,这种话实在是太过羞耻,憋闷的气都堆在胸口,青年的脸更红润了。

“我怎么了?”

“你不能摸……那里。”他支支吾吾。

“这儿?”食指故意掀开阴唇,惹得那维莱特的腰都闪躲地向后退。

“莱欧!”幼龙嗔怒。

莱欧斯利听话地抽出手,把手上沾染的粘液摆在那维莱特面前,他分开双指,让那透明拉丝的液体全都展示给他。

那维莱特气恼地把那只手打开。

“为什么不让我摸?你不喜欢吗?”

那维莱特蠕动着唇,半天才憋出一句骇人听闻的话:“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我摸你。”

男人立在他身上怔忡地盯着他,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那维莱特在说什么。

他蛊惑地问:“你要怎么摸?”

颤抖的视线在勃发的肌肉上逡巡,那维莱特不知所措地把手放在了莱欧斯利的屁股上。

应该是这里?

男人瞬间把那只作乱的手压在了床上,他眯起眼,好奇地问:“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下面那个?”

那维莱特不确定地说:“上次我就……这么做……的……”

这话说的越来越没底气,他好像搞错了什么。

手指重新在阴唇附近画圈,即使隔着一层布料,那强烈的快感也是那维莱特不能忍受的。

“你上次,做什么了?”莱欧斯利化出尖锐的指甲,轻轻一勾就把三角裤的底部划破,完全没了遮掩的花穴仍旧是一条紧闭的缝,仿佛刚才他撩开的动作对它没有任何影响,莱欧斯利边询问那维莱特那晚的细节,边用双指顶开闭塞的阴唇。

躺在床上的青年慌张地抓紧手下的床单,那种食髓知味的麻痒他曾经感受过的太多了,可是他从来没想过把什么东西塞进小穴里,双重性器是他的耻辱和缺陷,他一直逃避他与生俱来的器官,像遇到洪水猛兽一般对龙族本能的发情期示弱。

“我忘,了……嗯啊……我大概记得你在我耳边喘得很厉害,啊!别,别插进去!莱欧……”

“还有呢?”

“还有……还有,就是,我以为是我占有了你……”

最后两个字已经不令莱欧斯利意外了,他从刚才那维莱特含糊其辞的话语中就猜测出结果,那维莱特太容易读懂了,那些居心叵测的人类都在他面前如同一张白纸,更别提这只不善于藏匿心思的小龙。

“你当然占有我了,不止如此,”男人的话逐渐被两种重叠的声音替代,那维莱特没时间注意到这一点,当他发现面前的人从龙主变成了侧体,而身后有两条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将他托起来时,面对他的侧体和他说,“今天你可以同时占有我们。”

“莱欧……”青年震惊得瞪圆了眼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朝他微笑的少年看,继而扭头望向胸膛紧贴着他的男人,而这时,不等他发问,龙主扶着他的脸顿时堵住了他的嘴唇,同一时刻,跪在床前的少年俯身含上了那根不停流水的粉嫩阴茎。

幼龙的双手不知该扯开身后的男人,还是该推开面前的少年,前后夹击的激烈欢愉令他头皮发麻,如虹的眼瞳瞬间溢出温热的泪,自喉咙涌来的呜咽声刺激着两个服侍那维莱特的人,他们深沉地注视着青年的每一分悸动的神情,少年情不自已地掐着那维莱特的窄腰,更加深入地吮吸可爱的肉茎,他喜欢那维莱特身上的味道,这香气比那时品尝到的鲜血更令他着迷,于是嘴唇转而向下,不再伺候即将喷射的阴茎,灵活的舌顶开紧闭的阴唇,分叉的舌尖死死抵在硬热的阴蒂上,他用力吮吸,从巢穴深处流出的淫液越来越多,手掌下的腰腹时不时地紧绷弓起,他抬眼望向龙主,对方配合地压下那维莱特的腰,顺便将青年的双手也扣在他胸前。

“呜呜呜!!!”

唇瓣堵住嘴也不能阻止那维莱特射精,他皱紧了俊秀的眉峰,视线被泪水模糊,他仰头靠在龙主的肩头失神地望着他,口中的舌头早已被他吸到发麻发胀,唇肉上溢出的血珠也和甘甜的唾液一并被吮吸干净,射精后的身体极度敏感,可是趴俯在身下的少年依然坚持不懈地嘬吻花穴,敏感肿胀的阴蒂一遍遍仿若凌迟,他甚至还用手撸动疲软下来的阴茎,那维莱特浑身止不住地痉挛,他求饶地望向龙主,大腿夹紧了少年的头,可他还是不肯停下。

终于身后的男人放弃了他的嘴唇,青年不停地掠夺氧气,他边哭边拽着少年冷硬的黑发,身后的男人竟然还悠闲地亲吻他的后背。

“我刚,射过……太刺激了!别舔,别舔了……”他哭喘着,快喘上来气了,“莱欧,求你……放过我,求求你……”

一前一后的两人同时问:“你在求谁?”

见少年抬头停了下来,他脱力地靠在龙主身上颤抖着身体尽快恢复状态。

“你们两个……”那维莱特问身后的男人,“你的侧体为什么会出现?”

龙主啄吻他鼻尖上的汗珠,笑道:“心随意动。”

所以,不是侧体不来见他,而是龙主没让侧体出现。

那现在出现的意义难道就是为了折腾他的吗?

“别再做刚才的事了,让他离开吧。”幼龙不敢直视面前的少年,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令他心惊胆战,可是移开视线,龙主又会扶着他的下巴强行对视,这种被人时刻拿捏在手心里的感觉实在不怎么舒服。

他好像是饿狼面前的鲜肉,无论如何,等待他的都是被蚕食殆尽的结局。

少年跪立在他身前,他一件件脱掉修身的纯黑衣裳,光裸的身体是健康的麦色,他倾身托起那维莱特的屁股,让他跨坐在大腿上,稍微恢复几分气力的青年刚要挣扎起身,那双手臂立即就被身后的男人桎梏了。

他愤愤地回头瞪他。

回应他的是一双含笑的眼睛。

龙主说:“现在才刚开始,你很快就能占有我们了,别着急,那维。”

“可我不想做了。”

少年拽着幼龙的胳膊往那硕大的紫红阴茎上碰,他说:“晚了。”

那维莱特趴跪在少年的胯下,屁股不自觉地向上翘起,把那缩成一团的粉红小穴暴露在龙主面前。

“那维,张嘴舔舔它。”侧体托起那维莱特的下巴,拇指压着下唇,让那硬热的阴茎触碰那张精致的脸颊。

雄性气息时刻提醒那维莱特正在面对什么,他不感到排斥,但这巨硕的东西根本不是他的嘴能一口吞下的,他呆愣地盯着它看,又抬头祈求少年能放弃这个念头,只可惜,侧体又伸出另一只手,他扶着青筋凸出的肉刃,将龟头塞进了那张梦寐以求的粉润双唇中。

“唔……”那维莱特诧异地推起身体,与之对抗的是压在他头后面的那双手,不止如此,身后的男人挑开花穴,双指沾满了粘稠的汁液,他将它涂抹在后穴上,食指顺滑地撑开一个小洞,耐心地缓慢进入其中,异物感令那维莱特大惊失色,他刚想扭头看向身后,他忘了后脑勺上还有一双手正遏制着他,于是他被压着,整张嘴把那阴茎吞进了一多半。

“好爽——那维,别用牙咬,嗯……用舌头吸它,”少年揉揉那头顺滑的银发以示鼓励,“对,就像我刚才对你做的那样。”

塞进后穴的食指整个插入,除了不适的异物感,那维莱特暂且还能接受,中指缓慢进入时,被扩张的胀痛渐渐侵袭上来,他一上一下地吞吐着少年的肉棒,五指紧抓床单,他泪眼婆娑地仰视舒爽喟叹的少年,对方根本不理会他,任由屁股里的手指又多加了一根。

龙主对此并不满意。

那维莱特的情绪都被侧体带走了。

三根手指在湿热的甬道中曲起抽插,它们到处搜寻快感的源头,凹凸不平的肉壁时而紧缩颤抖,龙主福至心灵地向方才触碰到的凸起进发,下一刻,那维莱特猛地塌下腰,胯下的娇小肉茎又射精了。

真有趣。

他扶着几近胀痛的肉刃抵在后穴上,刚才扩张得不算充分,但是看侧体享受的模样,龙主已经按耐不住了。

龟头顶入的时候正是那维莱特吐出少年阴茎的时刻,他骤然屏住呼吸,尖叫出来。

“疼!莱欧,特别疼……”

龙主掐着他的腰继续深入。

“出去!呜呜……屁股要坏了!你出去!”他向后拍打龙主的手臂,而这时少年又跪起身把湿漉漉的阴茎重新塞进他的嘴里,一前一后的小嘴都被堵得严严实实,那维莱特再也忍不住委屈的眼泪,晶莹的泪珠不断滑过酡红的脸颊。

“呜呜呜——”

缓慢进入的过程有些磨人,等他完全进去时,那维莱特正翻瞪着眼珠,被少年做着深喉。

“别做太过分。”龙主提醒道。

少年不甘示弱:“你才是。”

谁也不肯让谁,龙主在后穴中大肆抽动起来,粗长的肉刃进得很深,几乎顶在了肠道口,圆润的龟头每次重重地顶过凸起的腺体,柱身饱满地撑起甬道时都会令那维莱特绷紧全身的肌肉迎接着骇人的快感,他有好几次都差点咬上少年的肉棒,要不是塞在他嘴里的手指撑着他,恐怕都能咬断。

失力的手臂向前推搡少年,但这点力气根本不够看。

侧体心疼地从红肿的嘴里退出来,那维莱特瞬间就趴在了床上。

身后的男人开始大开大合地操干完全撑开的后穴,肠液和前列腺液混合着润滑了干涩的甬道,那维莱特哭叫地握紧少年的手臂。

“我不想……要了……那里!啊啊——呜呜呜……又,又要射了!别操了,别再深……”

幼龙的双腿都没力气跪着了,现在全靠龙主的双臂环着他做支撑。

“救救我,莱欧……”他朝少年伸手。

男人在那维莱特看不见的地方嗤笑,他太清楚侧体的心思了。

那是最爱那维莱特的部分,他比谁都更想占有这条小龙。

“让他休息一会。”

“当然可以。”

龙主抽出阴茎,缺少支撑的青年瞬间摔在了床上。

少年捧起那维莱特的脸颊吻他,他轻声哄着:“那维乖。”

不停抽泣的幼龙感激地对他微笑,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做其他事了,这一个微笑是他全部的气力,所以当他被面前的少年抱起来转过身去时,他没有过多抵抗,那维莱特仅以为他是想让他在床上躺好。

可是他背对着少年,面前的人变成了龙主。

“你们……”

少年在他耳边说:“继续。”

他迫切地掰开浑圆的股肉,借着龙主扩张好的小穴一插到底,跪在床上的那维莱特握着龙主的胳膊狠狠地向内抠挖,扬起的脖颈如同优雅的天鹅,他无力地向前倾倒在龙主身上,而靠近他的男人,伸手打开了他的阴唇。

“不能……这么做!哈啊……我会,会坏掉的……”他竭尽全力推开龙主,可惜这让那两根手指进入得更加顺畅。

花穴里的汁水打湿了男人的手,龙主没什么心情继续扩张,他在少年戏谑的神情中有些暴躁,双手简单地让青年的手臂搭在他肩头,扶着紫红的龟头,轻松便顶进了滑腻非常的花穴中。

高热的巢穴让人迷醉。

被夹在中间的幼龙仰头忘记了呼吸,他全身都在颤栗,发出快乐的鸣吟,肌肉时而绷紧,时而痉挛,两根同样粗长巨硕的肉棒一上一下地完美配合着在他身体里驰骋闯荡,那维莱特的身体一直处于颠簸之中,他哭出声的力气都没了,就靠在龙主的怀里细弱地呼吸呻吟。

占有爱人的身体令少年和男人心满意足,他们在青年的肩膀上咬破了那湿汗淋漓的肌肤,香甜的血液成为最好的催情剂,他们抽插捣弄得越来越猛烈,两个龟头时时刻刻顶在甬道中最敏感的一点,花心都被撞得发麻发疼,可是这还不能缓解他们心中对那维莱特的渴望,少年不遗余力地将双臂扣紧幼龙的腰腹,男人搂着爱人的后背与他深吻,他们像永不停歇的机器般在那维莱特的身体里抽插,冲破极限的刹那,那维莱特的脸上出现了龙鳞,粗壮的银尾死死地卷上少年劲瘦的腰肢,竖瞳在银亮的虹膜中直视龙主的脸,不过片刻,那维莱特就倒在了男人怀里。

侧体也消失了。

后穴和阴道向外溢出浓浓的精液,那维莱特即使被操晕,身体也止不住的抽搐,莱欧斯利把他抱在怀里紧紧地拥着,他低头深嗅幼龙身上的味道,发现那竟然和他相差无几。

“乖那维。”

直至天亮,昏睡的青年又窝在了黑龙盘踞在床上的身体中,龙尾的尾端缠绕在幼龙雪白的脚腕上,莱欧斯利不想吵醒他,故而将脑袋趴在那维莱特的头边,也闭上了眼睛。

这是独属他的宝物。

只能属于他。

f

晴空盛日之下,那维莱特望到一个成年男人怀抱一束鲜丽粉红的百合肃穆走来,他穿着干净素白的衬衣,领口开了几颗扣子,略微露出些许健康的麦色肌肤,清晨的风吹来时饱含朝露的湿润,吹拂而来也只是轻柔地抚摸过男人那看起来稍硬的短发,好似恋人的爱抚。

他从一节节的台阶向上走来,在众多沐浴在阳光下的石头之间,青年跋山涉水来到那维莱特身边,他们面对面,却一个目露感伤,深邃眼睛中的哀伤已经随时隔多年的记忆遥遥而去,另一个认真注视这个陌生人,却从心底升腾起一股挥之不去的冲动。

他独自站在这里已经不知度过多少个苍凉寂寞的日夜,他初来乍到,失去了记忆,他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规矩,脚下的方寸之地是他唯一生活的地方,迈开的脚步会被脚踝上的锁链桎梏,目光所及之处仅为这片满是还未及腰的石头林。

他见过许多人,却从来没有人专程见他。

这是第一次。

那维莱特有话想对他说,但他张开嘴,发现脑海空荡,即将喷涌而出的话语如被截断的河流无法延续,这时,那维莱特注意到青年半蹲下来,他放下那束百合,抬头与石头上的照片平视。男人启唇平静安然地向石头诉说着什么,淡粉的薄唇一张一合,唇瓣失去了成年人该有的血色,看着有些病态。

他的模样在那维莱特看来就像一部默片,一个字也听不见,可从青年那湿润微红的眼眶,说话时不自然的微笑和一点夸张的手势动作就可以看出对方好像在迫不及待的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都倒给那块石头。

那维莱特一开始不太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最开始他还会目不转睛地盯着青年的嘴看,时间久了,眼睛疲惫不堪,他抬头仰视如泼墨般的涟漪白云,升至半空的太阳让他睁不开眼睛,那维莱特转身,也和青年一样蹲下,璀璨琉璃般的眼瞳映入了男人冷硬的面容,他想这个人长得很耐看,好像连安静的胸口都吵闹起来,初时他出现在这里还惴惴不安,而现在,他只想和他一直呆在这里。

修长宽大的手突然横在眼前,这吓了那维莱特一跳,他看着那只手抚摸石头上的灰色小人,视线跟随他也望向那片灰色,触碰的瞬间,那维莱特震惊之余才发觉,他一直认为是石头的东西竟然是墓碑!

这个概念将他震醒。

他站在这里那么久,看着不论繁雨晴天,这里都人来人往,看着人们面朝这些石头痛哭流涕,他空白的脑袋总以为这些石头有什么魔力,然而这不是令他最惊讶的,最最吃惊的是,男人正在触摸的照片正是他自己。

“原来我已经死了。”

他张嘴说出这句话,呼吸穿过喉咙如山涧呼啸的阵风,听不清声音,但令人心惊胆战。

那维莱特正疑惑着,就看见男人站起身,垂下的头被额前的刘海遮挡了表情,他不知道这男人此刻的所思所想,只是脑海中不时有什么影子掠过,他摸不清也抓不住,等那维莱特回神时,青年已经向墓碑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为什么走了?”他喃喃,心底的恐惧站在裂缝不断增大的冰面上愈加失衡,那维莱特早就忘记他被封锁在这一隅之地已经很久了,他焦急地迈开步子去追赶对方的背影,就在手即将触碰到男人的肩膀时,对方也转身又看向墓碑的位置,可那双眼睛好像正在注视那维莱特。

骤然停在男人面前,那维莱特听见他说——

“再见,那维。”

那是厚重低沉的嗓音,那维莱特觉得他仿佛沉浸在层叠山峦之中寺庙里那阵阵嗡鸣的钟声,此时的心很沉,像是下坠到了清脆冰凉的湖水中。

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莱欧斯利。”他用沙哑的声音叫出他的名字。

不过很遗憾,活人可听不见死人的声音。

那维莱特跟在莱欧斯利身后继续向墓地外走去,他凝视高挑的背影出神。

莱欧斯利是一个花店老板。

和他相识不过是因为警校的老师过生日,为避免麻烦,同学委托他这个距离花店最近的人买一束鲜花顺道带过去。

“您好,请问老板在吗?”那维莱特掀开零散碰撞的珠帘,叮叮当当的声音在不算大的店面里萦绕不止,他戴上口罩,走进来没看见一个人,倒是满屋子鲜艳各异的花让他驻足欣赏了一会。

半天也没得到店家的回应,那维莱特没半点办法,他家周围只有这一家花店,再往远处跑,不仅耗费时间,坐车过去也绕路,他索性进入小店的里间,发现后面不是工人休息的房间,而是类似于宫殿后花园。

当然这么说是夸大其词了。

露天花园的每一排都种下了不同种类的花,站在蓬松土壤边的男人身形高大,那矫健的身材让他想起了体术课上的老师,但这个人右手拎着壶给花浇水,衬衫短袖下凸出的肌肉总觉得大材小用。

“打扰了,请问您是店主吗?”

他的声音打搅了与这些茁壮成长的花融为一体的男人,那维莱特见他倒水的手一顿,他收了水壶,转身望向他。

“对,你要买花吗?”

“嗯……”

那维莱特没注意到男人忙不迭背过身去放下水壶的仓促动作,对方像阵风一样越过他,穿过窄小的走廊,来到店铺里,他环顾四周像是在找什么,那维莱特跟着他过来,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买花想送给谁?”

“不是对象。”

“嗯?”

“不,不是,我……我刚才想说,买花是送给老师的。”

“呵。”

那维莱特尴尬地在原地局促,他们刚才的对话好像是什么情侣间的解释行为。

不过这种想法让他产生了无法理解的侥幸和窃喜。

“送老师——先生,你想指定花吗?还是要套餐?”

“普通的套餐就行,我不太懂花。”

“好,你坐下等会,我去给你包。”

他以为只要安静待在窗边洒满碎金阳光的圆桌前欣赏被柔美鲜花簇拥的青年就好,谁知店主很喜欢聊天,对方挑选的每一种花都认真给他讲解花语和颜色搭配的知识,时不时还问几句无伤大雅的问题,一来二去,好像只有他自己不了解对方。

那维莱特给自己到了一杯白开水,他注视他许久,半晌移开视线,看向窗外流动的车辆与人群,他突然问:“说了这么久,你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莱欧斯利。”

唇齿间交叠的痕迹被莱欧斯利不经意间的回眸捕捉,他轻笑一声,手下动作流畅,剪刀麻利地将过长的丝带剪掉。

“包好了,你看看可以吗?”莱欧斯利抱着那束鲜花来到那维莱特身边,这时,来自清晨的光正好打在他们两人身上,灿金色的光亮仿佛在亲吻面庞,淡色的绒毛在近距离观察下极其明显,他们像是一对情侣,一个在等人,另一个捧着鲜花赶来。

但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那维莱特接过花,把它放在桌面上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谁,不一会他就把手机揣进兜里,重新抱起花。

“我同学都满意这束花,谢谢你。”

“别客气。”

“用软件上的套餐支付可以吗?”

莱欧斯利连忙说:“别用那个,转账给我吧,我给你打八折。”

那维莱特点手机的手指一顿:“有活动?”

“算是。”

“好。”

那维莱特刚才站在莱欧斯利身边,看见了他的手机。

界面最上面是转账红包,最底下的几条信息石沉大海,无人回复,不过它没被别人的对话顶下去,一直都是第一条。

备注是那维莱特。

“你什么时候给我发过信息?”那维莱特疑惑地问,漏风的喉咙让他声音不那么清晰,他看见墓地门口有个女人朝莱欧斯利招手,他刻意回忆,却没扒出来半点有用的讯息。

他好像只能记起来有关莱欧斯利的事。

死去的人难道都会失忆吗?

那维莱特想不通,他站在一旁等待他们对话,这期间通过莱欧斯利的话与辨别出的几句唇语,他得知这个人也和自己有关。

是这个女人把莱欧斯利带来墓地的。

闯入脑海的画面顷刻间占据了那维莱特的心神。

“那维,那维莱特!”一道急促的声音把刚从学校疲惫出来的那维莱特唤醒,他抬头间注意到那在他梦里久久不肯离开的身影。

“莱欧斯利……”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那维莱特就被他从外面拽进了店里。

同时,他小声说:“帮我个忙。”

“什……”

“嘘——听我说就好。”

进屋后,他注意到上次他坐过的地方正有个漂亮女孩目不转睛地望着莱欧斯利,他左右打量了一会,心里明白过来莱欧斯利到底想要做什么。

忙碌的青年一边像平常一样包装鲜花,一边向那维莱特道歉,他说他忘记了和他的约定,这束花作为赔礼道歉。

坐在身后的女生挑衅地望向比她高了一头半的青年,质问莱欧斯利:“什么约定就要送他花,我怎么没有?”

莱欧斯利:“丽娜小姐,这是我的私事。”

丽娜:“私事?我们都已经是有婚约的人了,什么私事我不能知道?”

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那维莱特心头一紧,小声咕哝:“婚约……”

莱欧斯利瞥了他一眼,靠近那维莱特,说道:“如果相亲也能算有婚约的话,那我和他也有。”

丽娜瞬间瞪圆了眼睛,她指着莱欧斯利和那维莱特,手臂都在颤抖:“你,你们……渣男!你明明有喜欢的人了,怎么还和我相亲!”

莱欧斯利无奈耸肩:“我提前说了,你不信。而且,我也是被迫相亲的,没办法。”

“渣男……”丽娜愤恨地瞪了莱欧斯利一眼,转而又夹了那维莱特,“你们都不是好人!臭男男!”

她临走前又看见这两个不知廉耻的男人搂在一起,她更气了,使劲跺了一脚,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那维莱特身体紧绷地感受肩头那只温热的手。

和他想象中的一样。

他侧头望向它,淡笑:“莫名其妙就被发了一张坏人卡,要是我的老师知道,肯定要教训我。”

莱欧斯利讪讪地收回手,抱歉地对他微笑。

“不好意思,把你扯进来了,作为赔礼,这束花送给你。”莱欧斯利到桌前抱起那束包装精致的花,他自己也不敢说这束花到底是以什么心意送给对方的,只是还没走到那维莱特跟前,青年向后退了一大步,后脚跟磕碰到哪儿了险些摔倒,莱欧斯利赶忙要过去扶他,却被他躲得更远。

“我对花粉过敏!让我戴个口罩……”

“过敏?”莱欧斯利低头望向怀里的花,他隐约想起来上次见到那维莱特时,他好像确实戴口罩。

只是当时他全程都被青年那如虹的澄澈眼瞳吸引,而且他也不敢多看那维莱特,他怕被发现心里贸然兴起的小九九。

莱欧斯利担忧地退后几步,和他隔开距离,问他:“还好吗?”

那维莱特捂着口鼻摇头,声音沉闷:“没事,待一会就好了,麻烦你给我准备一杯水,谢谢。”

鼻腔痒意难消,那维莱特坐在椅子上隐忍半天,堪堪熬过了这段时间。

玻璃杯静悄悄站在他眼前,氤氲的热气缓解眼睛里的酸痒。

他抬头弯眸一笑,再次和他道谢。

莱欧斯利坐在他对面。

“抱歉,我不知道你过敏。”

纤长的手指交扣握杯,那维莱特摇摇头,又叹口气,然后望向他:“说说吧,刚才的事。”

莱欧斯利紧张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突然被问话,他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拿你当挡箭牌,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我只是需要知道理由。”

莱欧斯利点头,对他和盘托出:“亲戚一直在给我张罗婚事,见我还没对象,找我家要了一张照片就去相亲市场替我相亲去了,我也没想到,一张照片也能让那么多人跑来找我……”

那维莱特蹙眉:“你不喜欢为什么不拒绝?”

“你知道的,老人都很固执,有自己的一套理论。”

那维莱特:“刚才那位……”

莱欧斯利:“她是昨天相亲来的,不过今天才得知店铺的地点,就跑来找我了。让你当我的挡箭牌也是为了把这个坏消息传出去,这样就高枕无忧了。”

那维莱特笑了一声:“坏消息?说你是喜欢男人,脚踏两条船的渣男?”

莱欧斯利捂着嘴假装被抓包的样子:“哎呀,今后我可能要和女人无缘了。那维莱特先生,你可得赔偿我,这是一辈子的事!”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隔着口罩,那红晕布满脸颊,就连耳尖都热意见长,那维莱特慌乱时指甲不经意间扣弄玻璃杯,这小动作被对方收进眼底,眼尾的笑意更浓。

“这,这不是你自己做出来的,我……”

莱欧斯利忽然笑出声:“抱歉,那维莱特先生,我不是故意逗你的,但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他与那维莱特对视:“就好像,你真的喜欢我一样。”

那维莱特沉默不语地瞪他。

心里却想:的确是……真的喜欢。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那维莱特前辈,是被歹徒割喉而死……”

走出回忆,站在他面前的女人,逐渐在脑海清晰起来。

原来她是和他一个组的,当初出任务,一个队伍六个人,塞德娜是年龄最小的女生。

泪珠挂在睫毛上迟迟不肯坠落,塞德娜强忍着这股弥漫内心的悲痛,继续说:“当时我们一个小队分开以后,那维莱特前辈和其他两个人潜伏敌营充作卧底,三个人里只有那维莱特前辈成功混入,计划都很成功,但是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逮捕的那天,那维莱特前辈突然失去了联系,犯罪团伙也没有按时接头,我们当时就觉得不对劲,等两天以后,那维莱特前辈的尸体就裹在一个黑塑料袋里扔在了警局门口。”

是了,一切都和计划出入不大,但没人知道警局内有奸细。

接头那天是个暴雨天,那维莱特凌晨路过花店,侥幸地希望这里能有一盏明灯,不过很可惜,花店和其他店铺一样早就打烊了。

他开车到明开街,这里是罪犯常碰面的窝点,他经过两年时间成为毒枭的副手,他亲眼见证了多少死亡交易,他按兵不动,为的就是把他们抓拿归案,可当他推开破旧铁门,迎来的不是温暖的房间,而是冰冷的枪口。

他到现在也不是谁是奸细,是谁出卖了他,是谁想要他死。

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毕竟他真的让别人得逞了,如愿了。

他被质问,被子弹穿过手臂和双腿,众人看他在地上像蛆一样扭动,在最后,是那个总和他对着干的家伙一刀割在喉咙上。

那里豁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的血顺着锁骨流下来,那实在是太热了,那维莱特从来没觉得血液能像热水一样滚烫,应该说是生命流失得太快了,躯体都赶不上它的速度就已经变冷。

“报仇了吗?”

塞德娜疑惑地望向他:“什么?”

莱欧斯利浑身充满戾气,但周遭无风无尘,他整个人也镇静得可怕,像一柄亟待出窍的凶器利刃,他重复一遍:“你们为他报仇了吗?”

塞德娜摇头:“算不上报仇,虽然把他们全部抓捕,但是因为其他线路的人还没出现,所以还没让他死。”

“哦。”

“莱欧斯利先生,谢谢你这六年都来看望前辈。”

“不用,”莱欧斯利摆摆手,“我先走了,不必送。”

石板叠成的楼梯矮小但宽敞,莱欧斯利漫不经心地走向陵园的大门口。

停车场有些拥挤,那维莱特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大概是祭拜先祖的时候到了吧。

他看着莱欧斯利默不作声地上了车,脚踩油门,半点不迟疑地就离开了这里。

天气逐渐炎热起来。

那维莱特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会以亡灵的状态跟随在暗恋对象的身边,他从今天见到莱欧斯利开始,就很疑惑他所来之目的,至于为什么听到他的死讯会如此生气,又为什么六年以来年年来看他……他荒诞地想,可能莱欧斯利也同他一样喜欢自己吧。

坐在车顶上的灵魂迎风沐浴和煦阳光,他仿佛是活在这个世界的。

没有人能证明亡灵是否也活在当下,就算活人看不见,就算他们都崇尚物质与科学,但对此视而不见的他们也反驳不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只是现在这种状态,又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

他会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那么真正的死亡又是什么?

他不得而知,也不想那么早得到答案。

莱欧斯利没直接去花店,他挂了牌,告知客人今日休息。

从高速一路开回家用了一个半小时,赶上午饭时间,莱欧斯利没什么心情吃,进屋喝了两口凉水,草草了事。

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那维莱特穿过房门站在一旁,他看到了床头柜上的照片。

一个穿着警服的青年。

是那维莱特他自己。

他怎么会有自己的照片?难道是塞德娜给他的吗?可是为什么要放在床头……这种,很隐私又亲密的地方,总感觉……

莱欧斯利坐在床边抽烟,他一根接一根地抽了不止一个小时,那维莱特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他通过莱欧斯利和塞德娜来回忆自己的过去,虽然只有那么一点,但总好过脑袋空白的时候。

不久后,他注意到莱欧斯利折叠起来一个大纸箱子,那好像是什么快递公司专用的,男人拎着箱子走出卧室,他从厨房开始,把所有双数的东西都扔掉一半,客厅和盥洗室也是如此,他每拿一件东西的动作都很用力,他在发泄充斥在身体里到处乱撞的脾气,但是他放下东西时又很轻柔,像是怕把它们摔坏了,顿时收敛的暴怒让莱欧斯利攥紧了拳头,他咬紧后槽牙,一声不吭地又回到了卧室。

床头的照片是他偷拍来的。

有一次开车给顾客送花,地点就是个警察学校,他一开始还觉得新奇,打电话重新确定地点,才知道是学弟学妹们送花给已经毕业了的学长。

他开车一路向东,进入街区时还在想他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那维莱特了,他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在微信联系他,可是他不能,因为这很冒犯,他们只是顾客和商家的关系,再多的,他怕会把人吓跑。

而且他也摸不清楚那维莱特是不是喜欢男人。

等到了地方,已经有人在路边等待,莱欧斯利按规矩送花,填写签收单,他随口问了句:“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竟然一下子订了三十多束鲜花?”

女生边写边说:“毕业季,这里头大部分都是送给老师的,你看那几束蓝色的,就是我让您特意包的那几束,是送给学长的。”

莱欧斯利笑道:“专程说出来,你是不是喜欢这个学长啊?”

女生害羞地笑了笑:“没人不喜欢他。”

她签完字,招呼几个人过来帮忙拿花,人群之中,莱欧斯利回头看见了那维莱特。

他怎么在这里?而且那身衣服……

女生看他在那愣神,打断他说:“谢谢您,这些花养得真好。”

“不客气。”他下意识回答。

“你在看什么?”女生也跟着他的视线回头,结果撞见正好看过来的那维莱特,她瞬间转过头,“我的妈!学长刚才在看我!”

莱欧斯利被她的大嗓门吓醒,他好笑地问:“你学长是哪个?”

女生得意地说:“银色头发,穿制服的那个,是不是很帅!”

得到结果的莱欧斯利怔然又看向那维莱特,对方显然已经注意到他,隔着茫茫人海和他点头。

“确实,没人会不喜欢他。”

女生:“是吧是吧,一会就把这束花送给他,他一定很喜欢。”

莱欧斯利故意没说那维莱特对花粉过敏的事。

那么结果就在意料之内,他不会接受这束花。

莱欧斯利:“你能帮个忙吗?这些花我可以给你打八折。”

女生眼睛一亮:“什么忙?”

“我想要你这位学长的照片,我想给我妹妹看看。”

女生问:“没问题,真打八折?”

莱欧斯利点头:“对。”

女生:“一言为定!”

站在床边的男人拿起相框,垂头与相片中的青年额头相触。

这举动让那维莱特惊愕不止,他睁圆了眼珠,亲眼看着莱欧斯利亲吻照片中的自己。

他在干什么?!

“莱欧……斯利……”

“谁?!”

男人如同凶兽一般迅速转身,他把相框贴身放置,眯起眼睛在房间内寻找声音来源。

那维莱特同样惊慌失措,他刚接受了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现在又告诉他,他说的话,活人能听见!

他试探性地唤他:“莱欧斯利,你能听见我说话,对吗?”

锁定声音的位置,莱欧斯利谨小慎微地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他站在原地,背在身后的手随时能给敌人致命一击。

莱欧斯利:“你是谁?”

破损的喉咙让声音失真。

那维莱特苦笑:“我是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狠厉地呵斥:“骗子!你什么时候进入这里,又把摄像头监听器都藏在哪了?”

“没有那些东西,”那维莱特看见他手中匕首,和那张狰狞的面庞,他知道他这种行为让莱欧斯利不安,“抱歉吓到你了,因为喉咙受损,所以说话才会是这种声音,请你相信我。”

莱欧斯利想起来塞德娜的话。

那维莱特是被割喉而亡。

男人还是接受不了这件事,他低头看向怀里的照片,那维莱特站得笔直,微微勾起的唇角唤起了一丝初夏的温度,莱欧斯利右手握紧匕首,向声音的方向指着:“给我一个证据……来证明你没死。”

“不,我死了。”

“……”男人呼出的气越发粗重。

“我今天不止一次在你身边说话,当然,也不止一次叫你的名字,我以为我和这个世界划分了界限,但刚才,我看见你亲我的……照片,却没想到让你听见了我的声音,我也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莱欧斯利用指腹触碰照片上柔和的眉眼。

“……你的照片?”彷徨和迷惘在心间徘徊,莱欧斯利侧身坐在了床头,他歪头问那团空气,“那你知道,这张照片是怎么到我手里的吗?”

“不知道。”

“呵,这是我买的,五年前向一个女生买来的。明明你就在通讯录中,我却不敢给你打一通电话,发一条信息。直到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已经没人肯回复了。”

那维莱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莱欧斯利的手机中,对话界面里躺着两句话——

[在吗?最近在忙什么?]

[那维,我喜欢你,我早该让你知道的,对不起,对不起。]

这两句话时隔两年,像千万根针刺入肺腑。

疼得他夜夜都辗转反侧,每一丝空气都仿佛要将他凌迟。

“说吧,你想要什么,”莱欧斯利嗤笑,“钱?”

“……”

“不要钱,我身上没有什么值得你惦记的。”

那维莱特突然问:“为什么要把东西扔掉?”

莱欧斯利无所谓地回答:“我告诉你有什么意义吗?”

“有,因为那维莱特想知道,因为那维莱特喜欢你。”

“胡说!”

“这是事实。”

夏日的炎热在周身浮动,但莱欧斯利一点都不觉得热,就像是开了空调,甚至比最低温度还要冷。

半晌,他随意把玩手中的匕首,启唇道:“我病了,扔了它们,我的病就好了。”

“……”那维莱特从他之前亲吻照片的举动,和成双成对的日常用品,有些事情,他已有所推断,他说,“扔掉以后呢?”

莱欧斯利:“以后?当然是接着过完这一生,不过,是按照常规方式。比如结婚生子。”

“嗯……你该这样。”

莱欧斯利无力地笑道:“真像他说的话。”

“没有,这不像。”

“怎么不像?”

那维莱特伸手握上喉咙漏风的伤口,他说:“如果我还活着,如果我早一点知道你对我的感情,我不会放手。”

干涸的血硌得手心很疼,那维莱特却想把它缝起来,想让它消失不见。

“人都是自私的。”

莱欧斯利:“对,我想了好几年,每次都告诫自己走出你的世界,我一开始不知道你去哪了,我想找你,但是没有理由,我把花店开到了各个地方,我希望你在看见它们时想起我,但是我越等越没有耐心,所以我发了那条信息,可是我没得到你的回复,我以为你不想理我,又过了一年,我得知了你死亡的消息,你能明白我有多后悔吗?你知道我有多想把以前的我打一顿,告诉他,别放手,千万别放开你的手!放了……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莱欧——”

“那维莱特!你——”

他想说你怎么那么狠心,就算不喜欢他,也还有其他人等待他回家,可是莱欧斯利又忘了,那维莱特的双亲早已去世,他一个狠字都说不出口,他太痛了,痛到想把他一起拽进地狱受折磨,但是他又太心软了,他舍不得,他能对着一张照片,一个模糊的印象,一个只剩下墓碑的人爱了那么久,他又怎么愿意把那维莱特推向死无葬身之地!

莱欧斯利长呼出口气,怅然一笑:“算了,就算你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现在就是那维莱特……拜托你和我说一句,‘我喜欢你,放手吧’,行吗?”

他垂头丧气地捂着脸,他不断地告诉自己,是时候放手了,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一直沉浸在伤痛的过往,这不仅伤害自己,同时也是在伤害关心他的每一个人。

本不该如此啊……

“也许我这次回来的意义,就是它吧,”那维莱特欣然微笑,他唤他,“莱欧——”

坐在床头的男人这瞬间仿佛真的感觉到那维莱特的存在,他忽然抬头,看见了那张泪眼婆娑的脸和……血迹斑斑的残破身体。

还有横亘在脖子上的那道张牙舞爪的伤疤。

目光在苍白的唇瓣上起起伏伏。

“莱欧,对不起,从开始的开始,我就喜欢上你了,我不后悔我的感情,也希望你不要后悔,今后——”

话语戛然而止,那维莱特怔忡地站在原地,他整个身体都被莱欧斯利的身体贴紧相拥,温热的躯体把源源不断的温度给予他,让这具冰冷到僵硬的身体重新获得活力与生机。

“莱欧,你唔……”

亲吻如期而至,他终于不必守着生硬死板的照片,终于不用贪恋想象之中的拥抱,终于能把他心心念念的人抱在怀里。

他太冷了,冰凉到舌尖相触时都心口惊慌,但莱欧斯利顾不上这些零零碎碎的情感,他只想发泄,只想要靠近,只要那维莱特!

莱欧斯利把人压在床上,细细亲吻光洁圆润的下颌,但触目惊心的伤口近在咫尺,他盯着深可见骨的刀口,眼泪垂落下来,没入了伤口之中。

这对那维莱特来说,无疑是滚烫的。

活人的眼泪,仿佛激活了寂静许久的心脏。

“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还去吗?”

那维莱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去。”

“如果重新给你一次机会,你会回应我吗?”

“不会。”

莱欧斯利奇怪地扬眉:“原因?”

“没有原因,也没有结果,我会从第一天你主动给我号码开始,向你进攻。”

男人埋在他的肩头,笑得肩膀颤抖:“啊老天……真希望这一切不是梦,如果是,别让我再醒来了。”

“不会再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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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彩蛋

【1】离开

“那维,你还会消失吗?”

躺在床上,身体紧贴电暖宝的青年睁着那双如宝石般瑰丽的眼珠,他望向他,不久说道:“会。”

莱欧斯利瞬间紧张,他忙不迭地问:“为什么?什么时候?”

那维莱特伸手揉了揉那略硬的短发,笑道:“如果哪天你和我道别之后转身而去,如果你把那些东西不管不顾地全扔了,如果你真的走向你的未来,那一刻,我就消失了。”

没人会再爱我,也没人会记得我。

冷硬的温度贴在脸上令他心安,莱欧斯利摇头说:“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

【2】吃醋

“我想去公园转转。”那维莱特坐在餐桌前,等他吃饭。

这是比较遗憾的事,亡灵可没有吃饭的习惯。

莱欧斯利:“你不会被别人看见吗?”

“不会,除非他们也像你一样喜欢我。”

莱欧斯利若有所思:“那不去了,万一碰到个能看见你的,我会吃醋。”

“哦?”

【3】围巾

“闭眼。”

那维莱特听话地合上双眼,他问:“怎么了?”

他听着莱欧斯利大约是从纸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他打开盒,应该已经把东西取出来了。

声音由远及近,男人站在他背后。

“送你一个小礼物,”莱欧斯利把手里的东西一圈一圈绕在那维莱特的脖子上,他来到前面,略微整理一番,笑道,“睁眼吧。”

是毛绒丝滑的感觉。

那维莱特低头看向围在脖子上的红色围巾。

“怎么想起来送我围巾?现在距离新年还有一个月呢。”

莱欧斯利亲吻他的面颊,说:“别在为那道伤疤而感到自卑,它并不丑陋,也不可怕。”

那维莱特回吻他:“嗯……只是给我穿人类的衣服,在别人看来,是一团衣服立在这里,可能会吓到别人。”

莱欧斯利降下窗帘,把“今日打烊”的牌子挂在了门把上。

“这下就好了?”

【4】吃饭

“莱欧,你在做什么?”那维莱特从走进浴室到出来,莱欧斯利鼓捣半天那个木头板。

小香炉摆在正中间,三根香插上。

那维莱特不认识长方形木板上的字,方方正正的。

莱欧斯利对他眨眼:“等着瞧吧。”

刚做好的饭菜摆在桌面上,打火机点燃那三根香,他又不知念叨了什么,那维莱特顷刻就闻见了饭香味。

这和人类的食物香味不同,那维莱特没有所谓的食欲,他已经好几年没吃过东西了,这味道一出来,亡灵的眼睛都在冒光。

莱欧斯利抬眼看他:“这次你就能和我一起吃饭了。”

那维莱特隐忍地抿唇:“什么时候可以开动?”

“现在!”

【5】过敏

那维莱特在沙发上睡了一整天。

因为今天莱欧斯利不让他跟着去花店。

说是有惊喜给他,只是天都黑了,人还没回来。

晚上八点,钥匙钻进孔洞的声音惹醒了那维莱特,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玄关。

风尘仆仆的男人没脱衣服,他对他伸手:“走,跟我去个地方。”

那维莱特半点没犹豫,搭上他的手就出门了。

坐在副驾驶座上,不论那维莱特怎么问他都但笑不语,亡灵也是有脾气的,那维莱特用手指轻点空气,清透纯蓝的鬼火在空中飘荡。

可惜,他的人类已经看惯了这个把戏。

半小时后,他带着人进入一栋公寓。

从1层到32层,不过用了50秒的时间。

莱欧斯利率先把门打开,扑鼻而来的香气让那维莱特一愣。

“百合……你怎么摆了一屋的花?”

莱欧斯利从身后搂着那维莱特,下巴垫在他的肩头,他说:“这次,你不会过敏了吧?”

青年一愣,随即一笑。

“还有,这不是百合,是卡萨布莱卡。那维,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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