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着废太子一案,更在意后族崔家对杜家的态度。
万一娶了燕婉,得罪了崔家,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杜家就指望着一个杜燕绥。人家看重的嫡子,绝不会提出娶燕婉。就算来提亲,也不过是旁支庶子或不成器的嫡子。
燕婉看似嫁得大户人家,其实日子还不如小门小户实在。
最重要的是,燕婉翻过年就十八岁了。张氏的病拖不了多久,母丧守孝三年。这一耽搁,燕婉能选的人家就更少了。
老夫人心酸着,难过着,沉默了。
邹氏一直注意着老夫人的神色。见她没有怒斥自己,赶紧又开口说道:“我娘家哥哥今年二十二岁了。打小被家父寄予厚望,不说文武全才,也粗通笔墨与武技。他跟着家父行商,邹家的生意有八成都交给了他打理……”
“邹公子既这般能干,提亲的人想必不少吧?”老夫人打断了她的话,淡淡的问道。
邹家有钱,不是国公府这类豪门大户,皇亲国戚,总有几品官会舍得将女儿嫁过去的。毕竟邹家极富有。
二十二岁还没有订亲,总不可能单单是为了等着娶燕婉。
“哎呀,老夫人有所不知。我哥哥十六岁跟着船出了海。海外生意可是一本万利。原计划一两年就回来,没想到这一去就是四五年。出海有风险,谁家姑娘肯上门说亲的?这不,一耽搁,他回来就二十一岁了。家父着急的不行。原也不敢肖想国公府的姑娘。只是我那哥哥曾在乐游原时见过二姑娘一面,被家父一逼就吐露了心思。家父又对老国公敬重无比,就有心成全他。”
燕婉,式微的国公府姑娘,剩下的只有这重身份了……杜老夫人心里长叹一声。
“此事容老身想想。三娘嘱厨房做了菜,留你和七娘午饭。岑夫人自去吧,不用陪老婆子了。”杜老夫人温和的说道。
邹氏暗暗松了口气。杜老夫人没有一口回绝,此事就有希望。
她脚步轻松的出了门,目光在送她出门的尹妈妈身上打了个转,看着她穿着半旧的衣裙,心里又多了几分轻视。
她心想,你杜家连国公爵都没有了。皇上碍着老国公的面子没有收回国公府的建制罢了。一朝收了回去,这里不过只是座从三品的将军府而己。
哥哥长相随父亲,不太俊美而己。行商手腕却是老练无比。将来继承了家产必不会败了家。有钱,什么美姬找不到?他却对你家二姑娘念念不望。否则,自己怎么会低声下气的自贬身份向一座空架子国公府求亲。
想着杜老夫人没有一口回绝,必定也是对邹家的财富动了心,邹氏越发瞧不起杜家。
偏偏家里小姑子又进宫封了美人。婆婆小心讨好岑三娘,盼着杜燕绥在宫里能帮扶女儿一把。
算来算去,邹氏都糊涂了。她还真想不明白,不知道这门亲事是谁家占了便宜。
岑三娘携了七娘回自己的院子。
岑七娘机灵无比,早发现三娘面色憔悴,一开口并不提自己的来意,反而嘘寒问暖,小心迎奉着。
这让岑三娘十分感慨。
搬进岑家三房寄居的三年里。六娘七娘的内斗就转向了她。
岑七娘最擅长的就是撩拨着六娘和三娘斗,自己扮乖巧,隔岸观火,从中得利。
“说吧,上回见你就有急事想和我说,趁二堂嫂留在祖母那边,此事清净,有什么话尽管说。”岑三娘饮了口红枣甜汤,感觉舒服了些。
“三姐,你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