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脸色煞白:……重的浸猪笼,或者几十板子,要么跪祠堂。
岑三娘松了口气:浸猪笼不至于。板子也不会,我有诰命呢。跪就跪吧。
可是少夫人,这天下着雪,女子是进不得祠堂的,只能跪外头的青砖地。您身子才好不久,跪一个时辰都受不了……夏初急得哭了起来。
咱们家的祠堂外人许进么?那帮人听到族长大伯说让我跪,难不成还敢在咱们家守着?做做样子给他们看,那有那么傻来着。岑三娘翻了个白眼。心眼那么实诚干嘛?!
夏初急得要命:一族之长说话岂有不算数的道理?族长开了口,定要您执行的。
岑三娘才不管那些:放心吧,相公在打仗,他要打输了,杜家全族都没了脸面。我男人在外给全家挣脸,族长敢不给我脸?
夏初又是佩服又是担心,自家少夫人果然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到了长房,众学子就闹腾起来。杜晗松听说府门外围了子,也吓了一跳,匆匆走了出来。
岑三娘下了马车,在门口雪地里就跪下请罪。
这厢杜老夫人听了阿秋报讯,急得让尹妈妈赶紧去大房。
杜晗松心里有数,当着学子们的面板着脸斥责了一通,又读了家规,罚她跪三日祠堂。夏秋就扶了岑三娘进去。
望着众学子,杜晗松义正言辞,威严之极:诸位放心。京兆杜家绵延百年,家规森严,绝不会姑息此等不孝媳妇。
学子们飘飘然的去了。
崔季冬望着岑三娘娇小的身影,看了眼天上飘落的雪,却没有半分打败对手的高兴。他心想杜家是自家的死对头,她那么爱折腾罚她跪几天雪地又有什么?拍马去了。
这个时代,有人为一诺,能等上几十年。何况出面的是杜家族长。没有一人怀疑岑三娘不会受罚。
到了宗祠外,岑三娘瞟了眼族长大伯,端端正正的跪了:祖宗在上,不孝媳于孝期私自出入酒肆打探相公讯息,有辱门风。求祖宗念在三娘初犯,家有年迈祖母,未出阁的小姑照顾,暂时记在帐上,如将来再犯,数罪并罚。今诚心叩首。
她认真的磕了三个头,扶着夏初的手起身,恭敬的对族长说道:族长大伯以为如何?
什么记在帐上,分明就是要赖账!杜晗松啼笑皆非。他心里明白,杜燕绥此仗关系到杜家的声望,国公府上有老下有小,张氏还停灵在府中,实离不得岑三娘。老太太也遣了人来求情,他不可能真的让岑三娘在祠堂外跪足三天。只好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三伯娘年事已高,七姐儿未出阁,府中事务离不得你。又念在你初犯,并非是自己贪图享乐,特从轻发落。跪三日祠堂暂时记下,将来若有再犯,合并处置。此后三月内你不得出府门一步,诚心为你婆母诵经超度。
岑三娘行了福礼,乖巧的回道:多谢族长开恩。
站起身就笑吟吟的说道:既然来了,族长许我去瞧瞧静姝吧。
去吧。先打发你的马车回去。回头我备马车送你。
这是为了避免崔家留有眼线,看到岑三娘回府。
岑三娘应了,领着夏初去了内院。
☆、筹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