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挺好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战斗力,无论看别人多么顺手,口头上多么流利,真实践了,他才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像这烧火的学问,不是加足火力往洞里添柴火就能让它越烧越旺,它还有可能不堪重负,被上边的给压灭了。也不是慢条斯理的添进去就能一直保持火力不灭,要是一个愣神没持续得好,也有可能灭给你看。总之,烧火也是要靠眼力和经验的。
“哎哟,这是干啥,咋到处是烟”郁桂舟还来不及回话,丁氏的声音伴随着推门声就惊呼了起来“这是……哎哟老大!你这是干啥?”
丁氏还以为这蓬头垢面的是贼人呢,蹲在她家灶房下望着锅里,跟镇上的乞丐看着过路的行人手上拿的吃食一样,吓了他一大跳。
郁桂舟往她身上一瞅“娘,你们回来了?”
“去去去”丁氏推了推他“这灶房那是你这个读书人能进的,是不是饿了?这不都怪你那好媳妇,跟谢泽那小兔崽子扯了半天这才耽搁的”
丁氏是找到机会就要给他灌输媳妇不好的念头。郁桂舟直接过滤了她的话,反问道“你见着泽哥儿了?”
丁氏点了头“是见到了”见到了一个背影。那小兔崽子,估摸着是见他们来了才一溜烟跑了,否则哪有那般巧,他们刚到,小崽子就走了?
不过他走了也好,还有点见识知道她不待见他们姐弟。
郁桂舟知道她嘴里没几分好话,把位置让了出来,自己去洗净了,在他和谢荣的房里,恰好谢荣正把兜里裹着的铜板倒在床底下的陶罐里,就顺口问了句“今日这买卖如何?”
谢荣把头一抬,见他正拿着衣裳往身上套,微微羞涩的垂了头,红了耳根“挺好的,都卖光了,娘还买了几尺布做衣裳”
用的不是自己手头的银钱,丁氏还是很大方的,扯了两尺花布两尺青布两尺青布,花布是给谢荣的,她要让老大看看,她可有亏待了谢荣那丫头,另外还买了两斤肉准备解解馋,那屠夫搭送的几根骨头,还可以拿来熬汤给老大补身子的,最后又杂七杂八的买了些面粉糕点,回来的路上,村里不少婶子都盯着她的背篓,直叹郁家挣大钱了,丁氏翘着尾巴得意了一路,直到回村才分开。
相信经过这次,郁家在谢家村更是出名了。
郁桂舟没在意买了些什么,把刚问丁氏的话在谢荣身上重复了一遍“你见到泽哥儿了?”
“是……是啊”谢荣有些拿不定相公这是生气还是别的,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郁桂舟有些失笑,面上非常和善“怎么不叫泽哥儿来家里吃顿饭,我也许久未见着他了”
确切的说,是谢泽去镇上学木匠时他见过一面小舅子,如今都过了这般久了,也不知道小舅子还是不是记忆里那个怒气冲冲,叫嚣着若是他对他姐姐不好,长大了一定会揍他一顿的愣头小子。
这几年他对谢荣不好,也不见那小子跑回村找他履行当初的诺言。
看来是长大了啊。也只有懂事了,才知道有些事不是想当然的。
“他,他忙得很”谢荣装作忙碌的理了理床面,不敢实话实说,真让相公知道泽哥儿不欢喜郁家人,还不知道得怎么生气呢?
郁桂舟套衣裳的手一顿,有些无语。
谢姑娘这借口真是太拙劣了,谢泽他一个半大的少年能忙什么?那方家真有那般好心,把木匠手艺不保留的传给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