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起了头,如今村里到处都是传着郁家那秀才公是啥天君转世,下凡历劫来的。瞧人家如今不仅在府学读书,给老百姓找路子,让他们吃上了肉,如今做好事抓坏人都抓到渝州城去了。
尤其是上了年纪的妇人们,平日里最爱的就是年节时逛逛庙会热闹热闹,那慧觉寺的大名她们虽没去过,但如雷贯耳,说起关于慧觉寺的丁点消息都眉飞色舞的,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还是他们村的人做的好事,那说起来更是三天三夜都不带歇气儿的。
连带郁桂舟本人曾经的那些追着姑娘屁股后头跑,不上进等等通通都被人歪曲的理解成:少年慕艾,年少轻狂,如今浪子回头,谁还瞧得见谢地主家那眼高于顶的娇娇女。
全然忘了,不过两年时间,她们当初把郁桂舟给贬得一文不值,时常拿他何时回去追着人姑娘跑的事儿拿来打赌,结果这赌到了现在,都成黄花菜了。
是个人都该瞧得很清楚,郁家那秀才公,如今是看不上谢地主家那闺女了。
不过有人不这样想。眼瞅着郁家越来越发达,如今在这清县里提及郁家,有几个不知道的?
谢春莹见这架势就后悔了,她若早知道郁桂舟有这般大的出息,当日就不该端着拿着,让人整日的跟在身后围着她打转,弄得伤了心,如今更是有一去不回头的做派。
但是在心里,谢春莹还是认为郁桂舟的心里是有她的。
曾经他的爱慕那般明显,哪怕伤心了放进心底,但对她,不可能没感觉,转而把他家里那个放在心上去,若是家里那个能得他的心,都这些年了还会无动于衷?
谢夫人进门时就见女儿这副迷离的神态,长叹一声,在她旁边坐下:“莹莹,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如今眼见着你哥没指望了,还是得考虑考虑自个的终身大事才是正理,镇上的几户人家我都亲自看过了,里头有两家……”
“娘,你这是做何?”谢春莹不满的打断了谢夫人的话。
虽说他哥是指望不上,不能给她撑腰嫁个大户人家,但凭着他们家的富贵和她的美貌,怎么也不能嫁给一般男子啊,那些人身家几何?身上可有功名?要娶她,怎么的身上也得是个秀才公吧?
谢春莹的心思,谢夫人一清二楚,但今时不同往日,往日他们家有富贵,还有冉冉上升可期的读书人,给女儿挑的人家自然也是耕读之家,如今谢春晖这般,家里也只剩下了些富贵,不挑个门当户对的别人也看不上啊?
她抓着谢春莹的手,劝着:“莹莹听话,如今家里什么情形你也知道,以前说的那些自然是没有指望了,不如安安心心嫁个不愁吃喝的,把日子过得实实在在的就好。”
能让谢地主都发憷的谢夫人近日被一堆一堆的事儿给压着,整个人都缩水了一般,两鬓还染上了几点雪丝。
“我不!”谢春莹挣开了谢夫人的手,咬着唇看了谢夫人一眼:“娘,咱们村里不就有一个好人家吗?”
“村里有什么……”谢夫人带笑的脸一下僵硬了起来,诧异的看着她:“你说的是郁家那位?”
谢春莹羞怯的点点头。
“不行!”谢夫人可是知道儿子是为了什么才变成如今这样的,虽说也是谢春晖自己不争气的原因,但并不妨碍她迁怒在郁桂舟身上。
若是,若是那郁桂舟没有来招惹她儿,他们家又何至于变成如今这般?
“娘,”谢春莹不依的叫了一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