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迷津慢慢地低头,用了好久才看清右手食指血流如注的模样,她在手机上打字:
[我马上处理好。]
贝斯手担忧地看着洛迷津麻木机械的样子,弱弱地问:你不痛吗?要不要叫医生啊,你还表演得了不,不然请假吧?
每晚表演能得一两百块的分成,洛迷津不可能放弃的,她摇摇头径直往洗手间走去。
流水冲洗着伤口,浓郁的血色在水流冲击下渐渐变淡直到和清水一样。
只是一旦停止冲洗,又会流出丝丝鲜血。
洛迷津眼神平静,只想要伤口不再流水,于是她找来一圈胶带将伤口封住。
这样就不会再有血流出来了。
握着鼓棒上台表演时,她也没觉得有任何不适。
今天晚上的演出任务并不多,只有两个小时,乐队成员在表演完后,纷纷约上自己的朋友去别的酒吧续上一波。
时钟指向九点,兰明雨也给洛迷津发来短信,说自己这边已经准备完毕,可以十点准时去看电影。
洛迷津推着自行车往外走,打完架子鼓的耳膜还在嗡嗡作响,和手机振动连成一片令人崩溃的噪音。
是scott发来的短信:
[riddle,一个月的时间你能为订婚礼写出新demo的,对吧?]
[能的,请放心。]
她用抱着胶带的手指打字回复。
十字路口的绿灯还有十五秒,熙熙攘攘的人流穿过洛迷津,她低下头看见包扎伤口的透明胶带散开了,红色白色,乱糟糟的。
是她忘记把嵌在伤口的玻璃渣取出来。
于是,洛迷津低头想要撕开胶带,企图把玻璃渣拽出来,一次两次,疼痛让她的手指不听使唤。
无论尝试多少次,玻璃渣还是一动不动卡在伤口里。
洛迷津在信号灯旁脱力蹲下,毫无预兆地狠狠压住伤口,让那块玻璃渣尽情碾压破裂的血肉,像一个无可救药的病人。
周围路过的人自发地远离她,还有三四岁的小孩天真地问妈妈:
那个姐姐怎么了,流那么多血,也不哭好可怜哦。
小孩的妈妈立刻把小孩抱起来,像躲瘟神一样走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