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回忆自己是下定决心,向洛迷津表白的。
以此租借所剩无几的勇气。
洛迷津,其实我没有
电话里传来另一个人女人的声音,硬生生溶解掉她借来的勇气。
洛洛,蛋糕烤好了,快来吃吧,这次我放了去年我们种的草莓,应该会很甜的。
话语里的亲呢甜蜜,直白展示出洛迷津已经与别人有了新的开始。
容清杳像从冰水里上浮,面容薄绯眼睛湿潮,名为清醒怨恨的利刃由上至下将她洞穿。
她又一次差点儿当了傻子,又一次差点儿奉上终将被践踏踩碎的真心。
她这个人一生中,不曾真正笃信过什么,什么都靠不住,什么都会消散,如梦幻泡影。
唯一不曾怀疑过的,是她们相爱。
属于她,属于容清杳这个人,所谓不计后果、无所顾忌的追爱,可能一生中只能有一次。
这是属于她既定的浪漫又悲哀的命运。
好的,明雨,我马上就过来,等我换一件衣服,洛迷津装出轻快自然的语气回应,骗过内里濒临崩溃的自己,其实天下太平万事顺意。
容清杳,你没有什么?恍惚中,她好像听见容清杳的话,于是追问。
没什么,谢谢你的祝福,容清杳在电话那头轻轻地笑了,声线轻软,对了,有空的话,我想去探望知问,你允许的吧?
当然,你和我妹妹也算得上朋友。洛迷津抬起头,让发热眼眶能被窗外的寒风侵袭。
那一次暑假见面的时候,答应要送给她哆啦a梦的手办套装,我搜集全了,正好可以带给她。容清杳仰头望着明亮的月轮,抑制着眼眶里的酸涩。
回忆汹涌而来,洛迷津措手不及愣在原地。
曾经的快乐日久年深长满倒刺,一旦提起便扎得人满身伤痕。
她颤抖着呼吸,几乎快要忍不住质问容清杳,为什么她们明明已经不再会有未来,还非要句句不离过去?
这样很好玩吗?
好,知问那么喜欢哆啦a梦,收到礼物,肯定会开心的。
那你呢,有没有想要的?那个叫肖恩的小羊你会不会喜欢?
对方哄小孩的语气太过熟悉,有那么一秒,洛迷津生出自己还在出租屋里等容清杳下班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