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爸爸用一种郁欢看不懂的眼神望着郁欢，看得他头皮发麻。
他说，“小欢啊，得亏有你啊，才让我儿有个光宗耀祖的机会，你都不知道，我以前真担心他以后的就业方向是挖掘机啊！”
“……倒也不至于。”就算没有他，裴放鹤脑子那么聪明，在计算机方面又有过人天赋，再怎样，也不知道去学挖掘机。
况且，就裴家这背景，裴放鹤就是一辈子游手好闲，那也已经是富二代人生天花板了。
裴妈妈过来接话，“至于至于！你都不知道，这小子犟得要死，刚回国那会儿，还说要游离花丛，当个纨绔，天天书不好好读，学人家泡酒吧。”
她是看不惯那种不学好的孩子的，徐家那小子喜欢这么玩儿也就罢了，他那家庭背景就沾点儿灰，结果他家这混小子还跟着学，当时都快把裴家父母愁坏了。
不过他也就放肆玩儿了几天，高二下学期一开学，他就收心待在学校里不玩儿了，虽然学习方面还是马马虎虎的吧，至少有个学生样儿了。
他们其实不知道，就是这点细微的转变，都是郁欢带来的。
第二天，裴放鹤起得很早，他偷偷从阳台翻进了郁欢的卧室，爬到了郁欢床上。
郁欢在陌生的地方睡得不会很熟，裴放鹤进来时他其实就醒了，但他一看那人影，就认出来对方的身份，便也没阻止。
“干什么啊？天还没亮……”
郁欢没睡醒，声音软乎乎的，带点儿鼻音。
裴放鹤撑着胳膊侧躺在他身边，手里拿着自己的手机，“我看见群里大家在组织毕业旅行，李雅君和谢苍他们都在艾特你。”
这个群便是当初李雅君拉的四个群里的最后一个大群，郁欢一开始就屏蔽掉的那个。
“唔。”他知道，虽然群里的艾特他没看，但李雅君给他发私聊了。
裴放鹤问，“没见你回答呢？你去吗？”
他昨晚辗转反侧了一晚上，一直在想这个事儿，根本没能好好睡觉，这不，天不亮就来问答案了。
郁欢翻了个身，“不想去，我要申请参观古教授的实验室呢。”
裴放鹤表情一顿，然后有些可怜道，“已经申请了？”
整整一年多，他都没有打扰郁欢学习，他们连一起打个球的时间都没有，千盼万盼，盼到了毕业，怎么还要学习？
“今天写申请书。”郁欢被吵得睡不着了，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正要去拉开床帘，身后的人长臂一勾，圈住他的腰把他拖回了床上。
随即，一阵天旋地转，裴放鹤把人压在了身下。
“……干嘛？”郁欢嗫嚅着吐出这两个字，心底暗暗庆幸，幸好天光不算太亮，房间里也没有开灯，身上的人应该，应该看不清他的表情。
裴放鹤把脸埋在了他的脖颈间，闷声道，“不写申请书。”
“……”郁欢翻了个白眼儿，没说话。
他不说话当然就是拒绝的意思。
郁欢对自己的事计划性很强，他都想好了，暑假应该怎么安排。
见他不吭声，裴放鹤就知道，这是无声的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