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几步贴去温荇清身前,面前男人将脸缓缓埋入自己怀中,呼吸炽热,透过一层薄棉渗在皮肤上,不禁一颤。
犹豫抬手,辗转还是落去温荇清头发上,指尖轻柔拨弄几缕凌乱。
“一切都可以慢慢开始的时瑜。”怀中人鼻尖抵住他衣料轻蹭,喃喃说,“时向阳,我可以为她找到更好的医生。”
提及时向阳,时瑜抚摸他发丝的手指猛然一僵,心跳忽乱了几拍,“你怎么……”
“如果不问,你永远不会向我提她的,对吗?”
时瑜眸色微动,心说确实。
“今天并不是我在京华第一次遇见你,所以听说你出事才会及时赶过去,时向阳的事情我既已知道,不想瞒着。”温荇清倦意阖上双眼,拥得人更紧,“我以为离开之后不会再遇见,却没想到你和我就在同一个地方。”
低低一声笑,像笑命运弄人,“你觉得,我会放任不管吗?”
时瑜低头,簌簌睫羽遮盖住眼底情绪。原来,那几天总觉得有人看他不是错觉。
分开后即注定另外一场相遇,不可控因素永远无法预料。
在南方那段时间,他追求了想要追求的,甚至大胆对温荇清表白,甘愿求得一场露水情缘。回来之后,时瑜已经做好逐渐放下,储藏这一切的准备,不曾想命运早就把他和这个男人连结,他没放下,温荇清亦没放下。
一夜情人尚会带有恩情。何况那时离开前,两人都舍不得对方离开,带着不甘留下遗憾。即便现在和温荇清已有扯不清的关系,时瑜还是很清楚人要靠自己,而非全部依赖别人,哪怕温荇清明确说想要帮他。
“向阳的病情目前只能保守治疗,用到的药物大同小异。”时瑜手指轻蜷,告诉温荇清说,“医药花费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知道您有钱,但我不想所有事情都麻烦你。”
是真心话而非故意疏离,那天接到电话时瑜同样说过不想亏欠。
温荇清喟叹,还是和以前刚认识他时一样,认为这样做是在麻烦别人,即便将手递在面前,时瑜都未必去接。
“这不是麻烦,时瑜。”温荇清从他怀中抬起头,揽着人坐在自己腿上,表情郑重且严肃,“如果你认为这是麻烦又不想亏欠我什么,就留在我身边做事。”
看到时瑜眼里升起一丝疑惑,温荇清便继续说,“做你愿意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弥补你所认为的亏欠,我会为你付出,同样你也要给我回报,这样好不好?”
太过直白让人留下,他大概率不肯接受,兜兜绕绕说得好似一场交易,连哄带骗,时瑜才会考虑这些所谓条件,不然这个人特别轴。
“回报……”时瑜讷讷重复一遍,嘴唇翕动,问他,“需要我做些什么?”
时瑜开始犹豫,温荇清便有机可乘,实际自己根本不贪图他的任何回报,只能尽量编造合适理由,“包括但不限于家务,工作一类事宜。”目的仅是陪伴,做什么其实并不重要。
“就帮忙收拾卫生,洗衣服这种事?”时瑜觉得这种报答实在太轻,不痛不痒。
“嗯……”温荇清略加思索,笑着告诉他,“这些都是阿姨的工作,你要是都包揽,她可就失业了。”
“那做饭呢?”
温荇清略一挑眉,没想到时瑜还会做饭手艺,却笑笑没说话。
做饭似乎也轻而易举,一日三餐又不是什么难事麻烦事,时瑜想了想,会不会这些也属阿姨工作范畴,总会有些仅他才能做到的东西。
左思右想,最后考虑到他和温荇清关系上,后知后觉心突地一跳,时瑜意识到自己想法有时还是太过天真,成年人所要求的回报,自然包括各方面事情。
他能给的,仅有他力所能及做到的,包括自己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