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吻就像手起锤落楔钉子,句句有力落至核心,温荇清惊诧一瞬忍不住弯起唇角,并没意料到时瑜能说出这番话,但知道了时瑜一定很爱温荇清。
程万山默默站在原地听他把话说完,抿着过滤嘴用力深吸一口,随后将烟掐灭在布满老茧的指间,掩嘴轻咳两声,“叔没有误会你,叔刚刚只是……温老板已经告诉我了。”
活了四五十年,安分守常了半辈子,有些前卫的东西程万山是做不到完全接受,不接受却也没必要以己之见加以抨击。
“又不是做什么违背良心的坏事,你这孩子懂事乖巧,肯定有分寸,叔只要你不走歧路,堂堂正正做人,至于其他的想做就去做,温老板人很好,只要是你喜欢的就好。”
尽管有些词不达意,程万山的意思时瑜已经听得很明白很清楚,鼻尖不免袭上一丝酸涩。
“对不起堂叔,从一开始就瞒着……”
“这都是你自己的私事,堂叔即便知道也不能干涉。”憨厚一笑开口打断时瑜道歉,这件事里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程万山觉得面前这个孩子挺命苦,自己更没理由去剥夺和左右时瑜对于未来生活的选择,最后叹声气,只说,“堂叔这里也是你的家,要是愿意回来,随时都可以回来。”
或许是“家”这个名词让时瑜感触伤情,忽然就红了眼眶,眼泪打了个转不受控从眼眶挣脱。
程万山被他这一哭同样感染情绪,使劲咬了咬过滤嘴将眼泪往回憋,顺带提起一些陈年旧事,“你可能不知道,咱们爷俩算是第三次见到,你有八九个月大时我还抱过你,你爸结婚早,拿着你在我们这群亲戚面前直炫耀生了个漂亮孩子,我看到也喜欢得紧,抱在怀里不肯撒手,振海还说等你长大后认我做个干爹什么的,我当时还说这哪跟哪啊,辈分岂不都乱了套……但是后来。”
程万山说到这咧嘴笑了笑,被尚未弥散的烟气呛得咳嗽几声,咳红了眼眶,咳出来几滴眼泪,“谁都不能预料到什么。”再次同自己那个抱着孩子在人群中笑得开朗的堂兄弟见面时,竟是隔着一方冰冷玻璃框。
时瑜看得揪心,想要上前伸手帮他拍下后背,却见程万山冲他摆了摆手,“你婶子和小颖还在餐厅里等着,叔这次过来主要是,有事想要求你和温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