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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槿攒眉道:“可她为何不对二伯下手?”
“我揣度着她是想一步一步来,先断了二哥的仕途,然后再对他下手。祖母若不在了,二哥就要丁忧守制,以二哥如今的官位,根本不可能夺情,一守制就是两三年,对于二哥来说耗不起,何况二哥又是这样好强的性子,阻他仕途跟要他命差不多。再有就是,祖母若不在了,卫家就要分家了。”
萧槿陷入沉默。
当官的最怕的就是父母或者祖父母去世,因为一旦丁忧离开官场,等三年除服归来,兴许就物是人非了,人脉也要重新经营。当然也可夺情,留部在任守制,但这是宰辅或者九卿班上的高官才有的待遇,卫启沨还不够格。卫启濯前世没有回家守制就是因为官位高。
而分家对于巨室之家来说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宗族最重的就是相互帮持,分家之后免不了彼此疏远,而卫家一众子侄也会因居丧而中断仕途。若此事果真是梁氏所为,那她就是想顺道报复卫家。
不过在萧槿的记忆里,前世卫老太太过世后,卫家并未分家。卫启沨母子倒是一直想分家,但始终未提。卫启濯更是迟迟未言分家之事,众人在办完丧事之后,似乎都忘了分家这档子事。
梁氏兴许是认为温锦会走到那一步,都是卫启沨的无情无义造成的,遂为这唯一的女儿报仇。只是萧槿有些不明白,梁氏为何不直接给卫老太太下毒药呢?
她思量间,便将这问题问了出来。
卫启濯斜了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厨子一眼,道:“让他自己说。”
那厨子惶遽不已,觳觫道:“他们交代小人先用这法子在府里长久待着,而后再慢慢用毒,否则怕半途而废。”
萧槿哂笑,他们还准备长期战斗,看来还是想求稳。
卫启濯面色沉下,看向卫老太太:“祖母看,这人如何处置?”
卫老太太神色阴晦,少顷,道:“打一顿,余下的随你。”
卫启濯点头应好,挥手命小厮将人带下去,旋即转身对卫老太太道:“祖母且安歇,孙儿来善后。”
卫老太太凝他一眼,点点头,又道:“你当初在圣上跟前为你二哥求姻缘是为哪般?难道你二哥当真跟温家姐儿有首尾,这才惹来这许多麻烦?”
卫启濯答道:“祖母有所不知,二哥多年前便开始跟温锦暗中往来,只是二人各自捂着而已。孙儿也是无意间发觉的,孙儿觉着二哥迟迟不娶温锦兴许是因着二婶的阻挠,孙儿眼瞧着二哥镇日遮遮掩掩都替二哥难受,因而当时便顺道在圣上跟前提了一提,想帮帮二哥,谁知道二哥临了却不肯娶了。”
卫老太太狐疑打量卫启濯几眼。其实她总觉得卫启濯跟卫启沨兄弟两个并不像是表面上那样亲厚和睦,当初卫启濯为卫启沨求姻缘那件事,也十分蹊跷。
“那你可知晓你二哥缘何不娶?”
卫启濯摇头,只道不知。他不可能将卫启沨跟萧槿的事说出来,祖母也顶好不知道卫启沨心里装着萧槿的事,否则祖母怕是会对萧槿有所不满。虽然他觉得他祖母是通情达理之人,但还是想尽量规避。
卫老太太盯了孙儿片刻,只觉孙儿似有未尽之言。她坐下喝了半盏茶,目光在孙儿跟孙媳妇之间打了个转,半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