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目击证人,”卫启沨语气近乎乞求,“说句实话那么难么?不过是为我做个证,你……”
“二哥不要强人所难,”卫启濯挡在萧槿面前,“二哥有这工夫,不如多去问问当日在场的子弟。”
萧槿心中讽笑,说句实话并不难,但卫启沨前世不也没说实话,坑了她一辈子。
卫启沨缓了几缓,吁了口气,目光在卫启濯身上戳了一下,拂袖而去。
萧槿瞥了卫启沨的背影一眼,关了门入内道:“你说他要是甩不掉公主那个麻烦,又无法自证清白,结果会如何?”
卫启濯轻笑道:“那要看他的运道了。”
卫启沨在一众侍从的环护下,上了马车,一路疾驰回国公府。
甫一归家,他就转去寻父亲,争奈卫承劭出门会友尚未归来。他一头扎进书房,静坐半晌仍旧怨愤难消。
方才他在灯市上独自散步,想要撞撞运气,看能不能遇见萧槿,结果偶遇朱璇,朱璇跟他说起遴选驸马的事,暗示他去跟皇帝毛遂自荐,她可以说服皇帝破例不压他仕途。他根本不愿理会朱璇,转身就走。但他的态度惹恼了自小被人捧惯了的朱璇。朱璇当时忽然说起秋猎流矢那件事,说她看到是他放出的那一箭,只是没揭破他跟丰煦的谎言而已,并表示她要回去告诉皇帝他的欺君行径。
流矢那件事本身没有什么,横竖朱璇也没什么损伤,问题在于态度。设若皇帝相信了朱璇的话或者对他起了什么怀疑,那么皇帝就会认为他人品有损,为人滑头不诚。届时皇帝不至于如何处罚他,但他的仕途就不会多么平顺了。
对于皇帝来说,官吏的品性与忠诚比能力更重要。
卫启沨气闷半晌,想起萧槿的态度,心中又是五味杂陈。
萧槿憎恶他可以理解,但真的面对她的无情,他心中还是难免怆然。
十年下来,他在她心里留下的大约只有怨愤。虽然他后来已经有所改变,但似乎并没有什么效用,她也根本没有察觉出来。
翌日,卫启濯跟着卫承勉出门酬酢,萧槿中觉起身之后,被卫韶容拉去下棋。
两人才摆好棋枰和棋笥,卫启沨就领着一众小厮过来,朝着萧槿一礼,道:“弟妹可否再容情思量,帮我证明清白。”
“我说了,我并不清楚。倒是二伯,”萧槿睃了卫启沨一眼,“我觉得二伯知道的事挺多的,不如说一两件出来?”
卫启沨一滞。
萧槿的意思似乎是,用他所知晓的往生事来公平交易。
第112章
卫启沨缄默少顷,道:“并非不可,只是不知弟妹想听什么。”
萧槿知他是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但他这般回答,她倒是颇觉意外,随意一笑:“说笑而已,二伯切莫当真。”言罢,转头继续跟卫韶容对弈。
卫启沨认真道:“弟妹是说笑,我并非说笑。”
萧槿拈起一颗白子,顿了一顿,道:“二伯请回。”
卫启沨知晓这也不是说事的地方,点头道:“那不打搅弟妹雅兴。”言罢,行礼作辞。
卫韶容对着兄长离去的背影望了一眼,倾身探问道:“哥哥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