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槿正暗暗在心里做笔记,听到这里,托腮道:“想说我剽悍就直言,我打小吃着荷花饼、喝着银丝鲊汤长大的,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与其说剽悍,不如说爽恺。不过,我也就是饭量和力气大了些,心宽了点,旁的也没什么剽悍的。若非我想得开,早就被卫启沨气死了。”
卫启濯倏然正色道:“如若今生未曾提前遇见我,啾啾会嫁给谁?”
萧槿思量须臾,道:“兴许是众多表哥中的一个,父亲母亲总是想让我找个知根知底的。何况我的表哥大多财貌双全,就好像陆表哥那样的。”
她见卫启濯神色黯淡,揣度着他大约是想起了前世那些不豫之事,蓦地起身搂住他的脖子晃了晃:“可我还是想嫁一个自己喜欢的,会哄我开心,容貌格外好看、脑子格外聪明的,嗯……比如你。”
卫启濯抬眸望她。她之前很少主动跟他亲近,遑论主动哄他。
“不要想那些了,前世的不豫跟遗憾都已经过去了,”萧槿在他颈窝处蹭了蹭,“咱们来合计合计眼前的事吧,你说陛下交给你的差事,何时能办完?”
京师,春风楼雅间。
卫启沨朝着对面谈兴正高的丰煦举杯,微笑道;“孔昭兄观政将满,大展拳脚的机会在后头,他日若得骑龙弄凤,万望多加提携。”孔昭是丰煦的表字。
丰煦忙道不敢。自打上回卫启沨在众人都三缄其口的时候站出来为他讨情之后,他就与卫启沨日渐熟稔。不过卫启沨的后台比他只好不差,这话他是真不敢当。
卫启沨与丰煦叙礼寒暄之间,说起了益王朱潾。
朱潾与太子的暗流汹涌可说不是什么秘密,如今朱潾就藩已有三年,这阵子总是寻各种由头上奏要求改封地,皇帝烦不胜烦。
丰煦正想探问一下卫启沨提起益王作甚,就听卫启沨道:“孔昭兄说,益王会生出谋反之心么?”
丰煦闻言一惊,压低声音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不过私下的猜测而已,孔昭兄莫要紧张,”卫启沨啜了口金华酒,语声很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益王约莫是不会甘心仅列藩王之位的,将来怕是难免一场争夺。但益王显然不是东宫的对手,孔昭兄说是不是?”
丰煦虽听得一头雾水,但仍是点头:“这是自然,陛下固无易储之心。”
卫启沨觑了丰煦一眼。
丰煦能拎得清最好,若是能再信任他一些就更好了。
卫启沨目光无意间扫到桌上一碟红烧大虾,便是一顿。
萧槿当年刚嫁给他那会儿,不知道他有洁癖不吃虾,结果她那日使人打外面买了一份红烧大虾摆到了饭桌上,于是两人又是不欢而散。
他后来发现她爱吃虾,便一直迁就着她了,他有几回甚至想要亲手为她剥虾。只是他的这些转变都太过含蓄,她对之毫无察觉。
她曾随口问他是不是温锦喂他吃虾的话他就会乖乖咽下,他当时没作理会,其实心里想的是,温锦在他这里并没有这样的特权,倒是她若是肯喂他吃虾的话,他一定张口吃下。
萧槿跟卫启濯已经离京四个多月了,如今卫启濯又多了一项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