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承勉拍拍儿子的肩:“不要紧,如今回京了就好办了。你先回去好生歇着,这几日让厨房多做些好的仔细补一补,我瞧着你都瘦了不少。”
卫启濯笑道:“瘦了也好看,毕竟是父亲的儿子。”
卫承勉本还为着儿子的事心下不豫,闻言禁不住就笑了出来。
他这小儿子打小便会说话,又懂事得很,他哪能不偏着他。
卫承勉想起长子,又是一阵叹息。
至于卫启泓,就是来讨债的。
袁府,书房。袁泰一面坐在灯下收拾案牍,一面听兴顺禀报卫启濯归京的事。
“他面儿上看着风风光光地回来,但一路上怕也是提心吊胆的,”袁泰慢慢悠悠道,“从前我预备跟他们做个四门亲家,可惜他们不识抬举,那便罢了,我家姑娘也不是嫁不出去了。”若非萧家顾忌着卫家这边,哪有不应下亲事的道理呢。
“他既是选了门庭了,那便不要怪我,”袁泰摇头轻叹,“如今的后生啊,心浮气躁,仕途上面顺一些,再被人捧一捧,便认为自己可以独当一面了。钦差这差事,看似吃香,威风八面,但也是个得罪人的活计。他忖着自己几斤几两?他以为自己真能斡旋妥当么?”
他原本确实是想在卫启濯的归途上做点手脚的,毕竟不在京师的地盘上,动起手来没那些麻烦。但后来转念一想,他之前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卫启濯这回必定是一万个小心,他不好得手不说,恐怕还会留下更多的把柄。
不值当。
倒不如等他回来了再收拾他。横竖他身份地位摆着,卫启濯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后生,算个什么,他何必急在一时。
隔日,卫启濯递上了述职的奏章,如实陈述了青州与济南两府属官谎报灾情以骗取粮税的行径。永兴帝看罢大怒,当即将卫启濯宣来,仔细询问了个中状况,随后便在朝班之上说起此事,群臣哗然。永兴帝越说越气,表示必定会彻底到底,严惩不贷,众人结舌杜口,皆不敢言。
下朝后,袁志辞别几个同僚,折到独行的袁泰跟前,低声道:“祖父说,卫启濯此番揭出个大案子,又平流民之乱有功,陛下会不会真将之前挂在他身上的职衔给他?”
袁泰斜了孙儿一眼:“动动脑子,他那些职衔都是为了方便办事,临时加上去的,六部侍郎眼下没一个空缺的,哪来的位置给他坐?他如今返京,还是得回他的大理寺做他的四品少卿。我看那户部郎中的位置都不见得还能留给他,如今多少人等着入六部呢。”
袁志松了口气:“祖父所言甚是,要真是让他一步登天,他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镇日里杞人忧天,你就不能长点脑子?我倒想换一换,让他当我孙儿,至少他脑子比你好使多了。”
袁志张了张嘴,脸色涨红。
袁泰瞟了远处与同僚叙话的卫启濯,漫不经心道:“他这回半分功劳都捞不到,还会惹得一身腥,你信不信?”
袁志眼前一亮:“祖父想好法子对付他了?”
袁泰嫌弃道:“我自然有计较——回去多跟你五弟学学,否则回头没我护着了,你还不被人坑死!”
七月十二这日,萧枎来国公府寻萧槿,问她再过几日要不要出去秋游。
萧槿对着萧枎打量了好半晌。
她总觉得萧枎期满出宫后,性子变了一些,且自她打山东回来后,又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