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人解决,他有什么好怕?不过还是要解决这件事。
片刻,江璟耸了耸肩,嘀咕:“神经,一个老兵有什么好怕。”
他摇头晃脑插兜离开,全然没注意到楼道上分闪烁的白织灯下,赫然也闪烁着凛冽红光。
……
三个小时后,封淮终于解放,一蹦三尺高:“终于结束了,十点了回家回家!”
他发誓,高考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脚步飞快冲出去,那是一丁点都不想再看到怀南。
这段时间怀玥手机滴滴响了好几回,来自于窃听软件,她低着头慢条斯理叉掉红点,也没忘提醒:“记得交作业哦。”
封淮愤怒回头:“你去死!”
她笑着抬头,回他一个中指:“那也要死在你后面。”
“……滚啊!”封淮恼怒不已,重重踹门离开。
齐河倒没兴致笑他了,他困得不行,收拾好东西说:“我叫司机来接,一起回吧。”
“可以。”
怀玥同意了,等大概十分钟司机到,两人一块下去。
上车的时候,挎包里另一台手机响了起来。她没接,伸进去掐了,唇角却蔓延开一抹了然于胸的笑。
这是给陈停容专门留的电话。
怀玥很清楚顾山河会下黑手带走李谦和陈停容,专门用来威胁俩老家伙直接去死,最好把秘密都带棺材里去。
李谦知道很多会所的事必死无疑,反正那烂人死不足惜,她毫不在意。
但陈停容死不了。
他就是一争家产的私生子罢了,对五人组包括会所什么都不了解,顾山河抓他威胁完也许会放,也许给笔钱送出国,也许直接干掉,又也许在问出帮他买股份的神秘富豪是谁前都不会放。
现在这电话打来,一切不言而喻。
顾山河心机深沉还心狠手辣,是整个计划中最大变量,对别人可以说下手就下手,但针对他的计划只是暂定,需要根据情况随时可动改变,可她向来不喜欢被动,主动出击才是她的处事原则。
直到回御湖别墅,进家门后,怀玥才打回去。
一接通,陈停容迫不及待的骂声就冲了出来:“你这个贱人你耍我!你差点害死我!”
怀玥边脱衣服边从冰箱拿了瓶可乐,然后坐到沙发上,腿翘在茶几台面,又听了他几声质问后,终于舍得回他一句:“我看你挺生龙活虎,不像要死的样子。”
陈停容非常暴躁,咆哮声震耳欲聋:“滚!!贱女人,你利用我还害死我妈,我妈被赵家带走毫无消息,如果她真死了,我跟你没完!”
“等等,大半夜大呼小叫干嘛?你妈没教过你讲道德吗?有这空不如让你旁边的顾山河跟我讲话,你还不配。”怀玥畅快地喝着可乐,非常有耐心等待电话的主人更换。
留下号码没销毁,一来确认下顾山河态度,二来纯粹是为膈应他。
老家伙不是自诩聪明吗?计划多周密啊,没想到还是全在她掌握之中!
那天她意外的是他居然这么快反应过来设局,还安排了波狙击手,只能说不愧是能当官的人,而不是意外她竟然也会中招。
果不其然,话筒里呼哧呼哧声响了没两秒,很快被人拿走。
不等对方说话,怀玥放下可乐罐,漫不经心道:“顾市长很想知道我是谁吧?不对,这几天陈停容应该吐了不少东西出来,比起我,你应该更好奇帮他收购股份的神秘富豪,你说我说的对吗?”
逼仄的静谧中,良久,一声冷冷的轻笑传来。
“那你会告诉我吗?”
她把窃听音频发给小季,让她帮忙发个文字版过来,顺便怼一句:“你在想屁吃,肯定不会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是我的追求者,特愿意给我花钱。”
话筒里呼吸声更重了,都不用想,肯定是脸色铁青怒目圆睁的模样。
怀玥乐不可支:“别气,后面有你气的呢。”
“你到底想做什么?”
“身为威尔市极具责任感的良好市民,当然是惩奸除恶除暴安良,你蠢不蠢?”
“……”
又是一段亘长的沉默后,顾山河选择以退为进:“你很聪明,这么嚣张挑衅也根本看不出你怕我的样子,看来你就是冲我们来的。那我也不和你卖关子,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停手。”
怀玥不懂了,嘲讽一笑:“你们怎么都爱用钱买人?是因为你们良心都被狗吃了,只剩下钱了吗?”
太离谱,不管是曾国辉还是陈述刚,连顾山河张口闭口都是钱。
钱固然能买的到一切,但她始终认为有样东西绝对买不了——坚定的信念。
这种情感基于基因所带,天性看不得不公,天生无法被环境改变,即便跌得头破血流或者因此前途充满艰险,拥有坚定信念的人就算是洪水大爆发,也会牢牢站在决堤口高举沙袋阻挡风雨,就算是凶猛野兽在前,也会为了身后的朋友家人不后撤一步。
能用钱买的信念,不过是卑微小人冠冕堂皇假装高尚的面具。
怀玥这人没什么伟大信念,以前是好好生活争取对得起师傅、对得起人民与身上的警服。来到平行世界后,她的信念变成强大自我,潇洒过活,闲暇之余去看她与队友奋不顾身守护的大好河山,郁闷之时与朋友来上一杯酒,珍惜并认真对待上天馈赠的重生。
可当看到那么多普通平凡的人为了正义埋没在阴谋之中的时候,看到他们的逝去或苦难仅仅是为了平坦五人组的康庄大道时,看到本该花季年华的少年终将一生要为别人的傲慢蛮横买单时,她坚定了有生以来第三个信念——杀了他们。
不容情,法也容情。死刑存在是为震慑,但总有人会想到办法延缓成无期,毕竟有钱有权有门道的人不缺人卖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