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玥同情韩秀莲身为母亲对孩子的爱,但她这种毫无保留且宠溺的爱建立在他人的骨骼和血之上。
她把她扶起来,饱含歉疚道:“不好意思,我被打晕了也不知道。相信警察吧,他们一定会找到的。”
又是这样的回答,韩秀莲都快疯了。自家儿子出事,老公电话打不通,那么混乱肮脏的直播还在网上流传,她一个在家里全职的主妇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怔了会,她哭得更厉害,甚至动手撕扯起来。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不是说你也在房间里吗?你不是很厉害吗,在鹤山……”
眼看韩秀莲口不择言,阮燕一惊,不再假惺惺的哭,连忙拉住她:“秀莲,你这么多人你注意点!”
怀玥感觉自己衣服都要被她扯烂,幸亏阮燕上来拉,她才能抽出手。
韩秀莲哪管得着这些,她只知道她儿子现在生死未卜,她不顾形象嚎啕大哭起来:“我的儿子啊!他那么乖那么懂事,我这辈子除了他就没人可以指望了啊!”
“韩夫人,请你注意点场合。”书映风眉眼冷肃,简直要大笑出来。
他先是挡在怀玥身前,而后才逐字逐句严肃地警告:“我已经看到了直播,他和江璟伤害过一个无辜的女生,你可以无视受害者的经历,但懂事这种话你还是别说了,这里这么多记者,别让人笑话。”
被挡的怀玥:“……”
巴适,她懒得再和韩秀莲废口舌。
左右张望会,见记者们闻风而至,闪光灯咔嚓咔嚓响,她立即从兜里找出口罩戴上,顺便找个合适时机离开。
然而韩秀莲听到这样的指责,肉眼可见的,她整个人重重颤了一下,显然她是知道史雁柔的,被激怒以后,她愤怒地盯着书映风:“你又是什么正人君子?当年梅溪跟你一起出去攀岩,他死了你回来了,谁知道是不是你把人推下去的,要不然你能对梅家那老太婆比你爹妈还好?”
“我看你就是心虚!我儿子只是和那个女生正常交往而已,正常上床怎么了?!他又不是杀人凶手!”
韩秀莲忿恨至极,不仅当场揭了书映风的老底,还口口声声声称一切都是杜撰虚构,她坚持儿子最多只是和大家一起睡了她,只字不提她也参与了提议毁尸灭迹一事。
听到久违的名字,书映风脸色瞬间惨白如漆,他深知这是污蔑,可还是下意识转头看向怀玥,不想让她误会的潜意识完全不受控制。
“我没有把人推下去。”
莫名奇妙得到一句解释,怀玥唇角一抽,关她什么事?
她早就不耐烦了,听到韩秀莲辩驳更加不爽,正想让警察来阻止这场闹剧时,意外又发生了!
挤在不远处的人群中寒芒毕现,几日未见的李淑娟持刀冲出来,嘴里还疯狂大喊着:“乔思,妈妈给你报仇!”
李淑娟兴奋的不得了,眼中闪烁泪花,憔悴面容上表情疯狂,没人知道她心里正在猖狂大笑。
她想这么做很久了,为了找到机会杀掉这个害她女儿的始作俑者,谋划了好几天,可是怀南的行踪太难跟,今天纯属是巧合,有警察来乔家询问直播中提到的乔思,在丈夫和警察周旋时,听到提起怀南和一帮人在佐罗号出事,便偷摸逃了出来。
“哈哈哈,要不是你,我女儿怎么会去医院!我不会放过你的!”李淑娟横冲直撞举着刀冲出。
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冷光即将到达眼前,怀玥本能反应比脑子还快,飞速出手精准扣住她手腕反扭,一招擒拿直接制服。
刀落在地上发出清脆声响,惊醒懵圈的众人。
旁边准备拦架的男警察默默抽回腰间拿枪的手,眼神惊诧:“你动作好快,练过吗?”
怀玥也一惊,靠,她速度太快了!
这可不是好事。
她猛地扭头看向不远处的黑车,没想到黑车已调头往另一边驶去。
不确定对方到底有没有看到,怀玥脸色一黑,用力将李淑娟推到地上,总之以后不会再和她们有纠葛,她冷漠抬手,指向韩秀莲。
“你、你、还有你!”
她最后指向捂着手哀嚎的李淑娟,然后反指自己的手臂,丝毫不给情面地说:“你们的女儿儿子都是活该,不是吗?因为要救封淮和江璟,我已经付出了代价,现在我知道了他们的所作所为,该后悔的是我。”
“你们的孩子就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她一改以往对待韩秀莲的好态度,毫不掩饰眼中的嫌弃与鄙视。
在她眼中,韩秀莲有时候很天真,有时候又像极了一个溺爱子女的愚蠢妇人,她被封威养得早已失去本该有的人格。
冷冰冰看着目露震惊的韩秀莲,怀玥加重语气,嘲讽道:“他们之所以成为魔鬼,离不开你们的庇护。”
“这里是现场,涉案人家属可以随意进来吗?还不把人带走?”她给旁边的男警员下令。
“马上马上!”男警员讪讪应声,连忙招呼人手把仍然在大呼小叫的几人给拉开。
走到不远处,他才后知后觉,嗯?他为什么这么听话?
……
小插曲一晃而过,现场重新安静下来。
怀玥不能再耽搁,扫了眼仍在不停拍摄的记者们,她重重吐出一口气。
和警员打过招呼后,她把书映风拉到角落,嘱咐道:“同志,刚才我动手太快,还有两个人没处理完,如果发出去肯定会引起怀疑,展现你钞能力的时候到了。”
像对待从前下属一样,奖励性质拍拍他肩膀,怀玥立即转身离去。
“等等。”书映风却忽然叫住她,不知为什么,在李淑娟出现后心中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他犹豫道,“你要去哪?”
“……”
怀玥转身,视线所及,是他没有掩饰的担忧。
沉默两秒,她说:“鎏金。”
“如果顺利的话,我今晚要炸了那里。”说完,她快步踏入夜色。
书映风站在原地,盯着熙熙攘攘的夜色,无声喟叹,他想以她的能力应该会说一定吧?当她说如果,那就说明她也没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