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毕竟是昊天的世界,想要这这里杀死一名身上有着昊天恩赐的人,确实不易。
横木立人就像小棠一般,凭借昊天的恩赐,无论多么重的伤都会很快的修复过来。
所以,无论是大师兄还是夏宇面对横木立人的时候,即便是能获得胜利也要花费一番气力。在这样的前提下,率先将横木立人除掉,对于书院来说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
而且横木立人是西陵负责青峡的人物,将他除掉了话,大军在青峡就会轻松很多,这对于唐国来说也是很有利的事情。
所以,夏宇才会和宁缺一起杀死眼前这为西陵的新晋天才,昊天留给人间的礼物,横木立人。
至于宁缺射出的第一支箭,它的作用就更大了。
宁缺瞄准的是悬空的讲经首座,所谓一个仅次于观主和夫子的修士,杀死他的很有必要的,因为,只凭借二师兄一人是不是讲经首座的对手的。
其实此时的悬空情况很不好,当然,这个不好是在指对于佛宗来说。
月轮已经派出大军去支援悬空了,如果不是金帐早就没了,相信,悬空也会向金帐要求增援。向来高高在上的悬空寺居然向世俗求援,便是证明现在佛国的局势非常困难,甚至是到了真正危险的时候的最好的证据。
悬空寺下的天坑底部,过去无数年都是阴森晦暗的,如今却在原野间多了很多的篝火,火堆散播着黄色的、温暖的光芒,将这个如同真实的冥界般的地方照的明亮了很多,同样,这光芒也为失散在黑夜里的可怜的人们指明了方向,并吸引着越来越多的同伴前来汇合。
此时的二师兄就站在远离火堆的一处草甸前,抬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数百里外的那座高耸入云的巨峰。
和几年前相比较的话,此时的二师兄瘦削了很多,原本英俊的脸颊也变黑了不少。二师兄的头上已经没有了那高高的如同棒槌般的君子冠,而是短短的,颜色微青的坚硬如剑的发茬。
他在这个天坑低下生活了很久,也战斗了很长时间,甚至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这句话都已经不足以形容他过去这几年中红所经历的事情。
没有人能够知道二师兄这些年到底是有多么的疲惫,这是因为这些年里从来没有人能够在他平静的面容中看到他任何的疲惫或者是挫败之类的负面情绪。
即便是经过了这几年的奋斗,那高高在上的悬空寺依然是那样,伫立在雄奇高险的巨峰上,茂密的树林间。每天清晨黄昏时,那些如过去那些年肃穆庄严的黄色庙宇仍然会传出悠远流长的钟声,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愤怒的火焰从地底原野的边缘烧到峰下,愤怒的起义者们无数次杀到这里,然后再被打回。天坑下的群众就这样的经历了无数遍,这件事情仿佛永远都无法成功。
但其实有着很多的事情上已经发生了改变,这座天坑再也无法回到当年了。
在这天坑,在这高耸的庙宇间,已经死去了很多人,并且还在不断有人死去,无论是悬空寺的僧侣大德还是那些拿着木棍骨棒愤怒的农奴起义者,大家都在死去,那悠远流长的钟声其实便是这些人的丧钟,远远是谈不上悠长的。
二师兄看着般若峰,看着那些峰间高险的山崖,看着那具佛祖留下的身躯,沉默不语。神情一如既往的坚毅,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带领这些拿着木棍骨棒的农奴杀到般若峰顶,将那些庙宇烧成灰烬,但是,他知道只要继续这样的坚持下去,早晚都会有那一天到来的。
这场起义已经持续了很多年,野火早已燃遍整片原野。二师兄坚信,到了最后,悬空寺变不会在在意所谓的神秘和信仰,从而向世俗求救了,而其实悬空能够求组的,如今只剩下月轮一个了。
而月轮国的不对来到这里,便是唐国的机会。即便,他接下来面临的局面会变得非常困难,甚至是有可能永远无法带领那些奴隶们走出地底。
但是,那又怎样?二师兄做事从来都不会瞻前顾后,对他来说,做了变努力去做好就是。他可以不胜利,但是一定不可不弘毅。
其实,二师兄这个时候已经很是疲倦了,但是,他不能让那些农奴们看出来,因为他是那些人的希望,如果他也倒下,这些人好能指望谁呢?
他是书院的二师兄,即便这些年来,他远离中原,在这无人知晓的地底沉默地战斗着,甚至是被世人给遗忘。
可是他毕竟是书院的二先生,即便他不如曾经那样,最讲礼数,最重仪态,而是穿着破落的僧衣,踩着破烂的皮靴,再无当年的风采。
但是,这个世间有资格知道他在做什么的人,又有几人会对他有着半分轻视。此时的二师兄毕竟不同于原来的故事,他没有在青峡被柳白斩去那支胳膊,他还是可以突破五境的。
只是他现在也没有突破,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他在效仿柳白,这些年他在战斗,同样也在洗着自己的剑,磨练这自己的道。
所以,即便他远离中原,但是,他的每一个举动,其实都在影响着整个人间,影响到了大陆边缘。
悬空寺如今被起义军拖着,甚至需要向月轮求援。而月轮的部队来了,哪里还能对唐国造成威胁?
道门和佛宗再无法像当年那般联手对付书院,这便是二师兄的影响。这人间的局势早就在悄无声息之间,发生了变化。
这便是二师兄,书院后山最讲道理的人。
不去考虑二师兄本身在做的事情,只看他用一把铁剑,便替唐国抵挡住了三分之一的敌人这件事情。他做的事情很了不起,对佛宗奴役了无数年的地底农奴们了不起,对唐国也很了不起。
二师兄其实在后山是很不讨人喜的人,他不苟言笑,神情也一直都是最严肃的,甚至喜欢用棍棒来教育后山的师弟们。就连喜欢他都不知道怎么去表现,不然他和七师姐这么多年哪能还是和以前一样?
二师兄还喜欢讲道理,和自己人讲,和敌人也讲,即便有的时候,那些道理更笨就没有任何的道理,所以,他让那些敌人很是头疼。
可是二师兄还是很伟大的一个人,他的眼里有的是碧海蓝天,心中有着波澜壮阔的报复,不屑知道天多高、地多厚。
正是因为二师兄的性格,所以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人在战斗,他有部属,有追随者。
从数十人到数百人数千人,甚至到了如今的漫山遍野。但是他仍然坚持的认为这些人是同伴,是同路人,而不是属下。
二师兄的身后是数千名沉默驻营的战士,他们是最先追随二师兄的人,更是现在这些起义者最核心的力量。
这些年,不只是二师兄在战斗,他们也在战斗,所以,他们曾经只知道种青稞、放羊,握着农具的手,如今,握起武器也是那样的平稳坚定。
如果仅仅如此,也不会在这里去提及他们了。
他们的意志也很坚定,在战场上无论遇着什么样的情况他们都能保持冷静,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失败而感到绝望甚至是生出投降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