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年的案发时间基本一致,但此后就全无规律了,唯一有相似的地方,就是时长间隔不会超过两个月。
贺凌风的沙漏见底时,林秋夏已经兴冲冲地把地图画成了一幅调色盘,红的蓝的黑的笔记密布。
贺大人生平第一次发现,教人做事也挺有难度,点评道: 行,总算是撞上一条有用的算你运气还行?
他磨了磨后槽牙, 就凭你这不爱转弯的脑子,要不是有点运气,活下来都算是个重难点问题了。
捉鬼
昨日离开前,高谁吞吞吐吐大半天,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大人,小林当惯了普通人,再做改变已是很难。按照特管局眼下需要的,他能用直觉,从旁协助外勤做事不就行了。您何必教他这么多,这不是找麻烦么?
贺凌风乐了: 麻烦?不是你说直觉系旷世奇才,千金难求,对特管局重要的时候了?
高谁:
他们大人也是活了五六千年的妖,怎么记性还是如此之好?尤其是记仇的时候!
因为他确实有点用处。贺凌风道, 不然呢,我有那闲情逸致,玩硬雕朽木的把戏?
这答案就多少有些糊弄人了,直觉系这玩意,对旁人来说诚然如外挂一般好用,可溯往事,占吉凶。但贺凌风不同,他在这人间已然摸爬滚打了几千年,对诸多套路如数家珍,已然练就了一身闻一知百的本事,哪用得着这些?
譬如在沐医生家的时候,将他和林秋夏放在一起,究竟是谁帮谁还未可知。
高谁面露不解,还待追问几句,可后边恰开来了一辆车,不耐烦地朝他们摁着喇叭。
贺凌风道: 还不下车?我倒是不介意你来无偿加班。
高大爷瞬间闻风丧胆,只好连滚带爬地走了。
林秋夏今日也有差不多的困惑,沐浴在贺凌风看傻子一样的目光下,他沮丧地问: 领导,您为什么会亲自教我这些?
贺凌风扬起眉梢,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我什么都不教你,雇你来干什么?赶在年前养肥了,除夕端上桌凑个菜?
林秋夏: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可以是这个意思。贺凌风敲敲桌面, 我们这些品种,吃个人也算正常。早些年惯来生吃,确实没试过烹调。
林秋夏嘟囔: 杀人犯法。
哦。贺凌风无所畏惧, 现在天上地下就我这么一条龙,比熊猫还稀罕。国一杀人不见得犯法吧。
林秋夏:
这打工的风险也太高了点吧!怎么领导还能有这么特别的食谱呢!!
贺凌风就此打开了新思路: 也对,往后你再学不会,我也懒得扣你工资。清蒸油焖红烧你自己选一个,去后厨报道的时候,记着和厨子说一声,我不爱吃姜。
他说话时,嘴里的虎牙冒出尖来,呈现出龙牙的形状。林秋夏分分钟想起这位大人盘成一条龙的样子,不禁打了个激灵: 我学我学!领导您放心,我肯定早日学成,为,为特管局做贡献!
贺凌风十分满意,又道: 你也别管我叫领导,听着怪别扭的。跟高谁他们一样,叫我大人再叫错了,也去食堂报道。
林秋夏对贺大人的压迫只能言听计从,埋头苦学,认真看他圈画出两个月这个时间点。
并案处理,首先要找到案件的共同点。贺凌风指着地图上的字迹道, 除沐莉莉一案外,其余受害人和犯人相认识的时间都在两个月左右沐莉莉与犯人重新联系到被害之间,间隔的时长也大致一样。解读一下这条信息。
林秋夏茫然: 认识两个月就动手,是他没什么耐心?
错,证明他是惯犯。贺凌风说, 两个月,恰足够犯人和受害人之间转变为熟人,又不至于太过于熟悉,不足以催生出反抗怨执行为的意志。
林秋夏脑中灵光一闪: 他选择附身的犯人,都刚刚经历过失意,也是因为他们情绪不稳,方便控制?
贺凌风露出傻儿子三岁终于张嘴说话的欣赏,成功把林秋夏猜到正确答案的激情浇灭,然后雪上加霜: 继续猜猜,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林秋夏卡住了: 呃找到他的附身物,然后净化?
又错了。贺凌风道, 他能在特管局总部的旁边一躲三年才暴露,是你说找就能找到的?兴许还有同伙。想要抓捕成功,准备得做足。他如此之熟练,势必还有其他作案记录,去大学城附近查查。
林秋夏只觉着这些收集证据加以推理的过程就够难了,他万万没想到,跟贺凌风一块出门会是更艰巨的挑战。
这位影帝大人名声在外,热度非同小可,要去大学城这种人多眼杂的地方查案子,第一步竟然是得接个综艺节目。
高大爷拿到综艺和大学城两个关键词,坐地便开始打电话。
通话的另一边,赫然是近日比较热门的综艺节目导演,高大爷对他们并不客气,寒暄都省了,每一次都开门见山地问: 你们节目有没有去c市大学城拍摄的计划?贺先生有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