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严面色如土,忽然大喊: 是又怎么样,她现在人老珠黄,我的爱也没那么多了!你来降妖除魔,连这个都要管么?!
林秋夏问: 那次去山顶,是哪一年?或者哪个月?
程严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曾经甜蜜的眷侣,即便是被时间消磨了感情,也会成为最亲近的人。若非横生变故,万万不至于到了连对方生命都可以不顾的地步。
爱情可能会随着时间褪色,视若至宝的人可能变得不如草芥,但一个人至少应该记得自己何时曾险象环生过。
你真的不太像程严。林秋夏说, 你也许不信我刚刚看到你的脸,才想起来,在另外一个时空,我给程总写过那篇专访稿子。
程严死死盯着他,狰狞地笑了起来: 不像?我哪不像。
除了脸,哪里都不像。仗着贺凌风在身边,林秋夏如实道, 大概他比你像个人。
林秋夏写过太多篇稿子,正经的不正经的能凑成一沓子,毕竟都是kpi。
他们纂稿讲究一个哗众取宠,一支笔杆专朝偏难怪看,恨不能一句话里塞三个热词,摘出来就能推上热搜。
将程严放在其中,实在太平平无奇他除了成功一无可说,没有可以编排成耍大牌的脾气,十分彬彬有礼也没有令人称奇的怪癖,从小规矩到大最多只有爱老婆这点,能多在网络世界被着些墨。
但妻奴早被成功人士用烂了,程严在审稿的时候,还额外强调过不要过多描写他的妻子,不想将二人之事放到任人论说的审判十字架上。
如果不是他眉峰里的疤痕,林秋夏几乎记不住这个人。
可一旦想起他来,林秋夏就能确定,他不会做这样的姿态,不会说这样的话。
程严当即怒得睚眦欲裂,想要张牙舞爪地扑上来。可高大爷眼疾手快,手指一捏将他束在原地。他只能嘶喊: 人?人有什么好的!人给不了的东西我都能给她。人很了不起?谁以前不是人!
对。 贺凌风居然也问, 人就一定好?
高谁:
林秋夏:
林秋夏思考片刻,十分诚恳地说: 啊也不一定?这个,呃,看个人爱好?
贺凌风手起掐诀,一边抽着程严的魂,一边探讨: 那你是什么爱好?
林秋夏毫无原则: 我喜欢龙。
不觉着像带鱼了?
不不不
不像蛇了?
当,当然不像!
哦,不说我是异宠了?
哈,哈哈哪能啊!
还是高大爷实在看不下去了: 那个,两位,能好歹给这位怨执一点尊严么?
顺着高谁指的方向,只见程严的身体已经倒在地上,张启铭的怨执飘在空中,怨毒中有着一点呆滞,呆滞里还夹杂着一点困惑。
在程严的壳子里寄居时,张启铭仗着有钱,挥霍去买了各类仙器 符咒,只要肯广撒网,总能捞到两件有用的。加之他藏头露尾,能占上几分先机。
可是面对面实打实地来,怨执抵不过贺凌风的一招半式,轻易就被收到了一只奶茶杯里。
高谁讪笑: 这个,昨天喝完忘了扔,正好拿来用。
幸好真龙大人专业扛镜头,画符捏咒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很是美观,哪怕手里拿着一只破塑料,也没有损画面的仙气飘飘。
就是在最后关头被喊了停。
啊,等一下!林秋夏问, 真的程严怎么样?他在哪?
不等张启铭回答,贺凌风幽幽道: 你果然更喜欢人?
林秋夏:
救命,贺凌风是山西龙么,怎么这么爱吃醋呢!
用处
张启铭想拿这个问题当保命符,咬着牙不肯说。
但术业有专攻,特管局不缺法术鉴定的专业人才,高谁替他道: 没什么事,躺一会就醒了。问题比较大的是后续,这种事多多少少有点那个词怎么说的?对,社死。
林秋夏想到程严要面对的烂账和烂事,忍不住替他叹一口气。
叹完,他又马上想到: 对了,他的妻子!张启铭会去祸害别人,肯定是出于补偿心理,因为没在他心心念念的初恋身上得手!她有危险。
封印还没结束,张启铭仍保留着对于外界的感知。听到这里,他竟忽然迸发出一股神力,挣扎得整个车库地面都开始起伏摇晃!
幸而施加封印是的贺凌风。龙威镇压之下,诸天神佛亦不能翻身,更枉谈一个小小怨执?他稍微改动几处,整个封印的纹路闪烁光芒,阵法落定,地动楼摇也归于安静。
林秋夏见状,心想这怕不是要毁尸灭迹,或者另有阴谋,心都凉了一半。
却听高谁稳稳当当地回答: 那更不用担心。盯梢的说了,人只是被关起来,没有大碍。现在禁制法术也该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