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陈添却垂下眼睑,眸光变化不定。
不是说中了药便与瘟疫症状一模一样吗?
为何左倾颜还能断定那不是染疫?
他心里忐忑,见陶绪被萧桡和叶轻压着不敢再吭声,更是惴惴不安起来。
这时,左倾颜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新的针包。她身上的针早上替碧芯扎针的时候基本都用过了,得烤火后才能重新使用。
远远望去,只见她拿起小刀割开那几个患病卫兵的手指,放了几点血,分别装在不同的杯子里,再逐一用银针触碰。
萧染忍不住道,“难道他们是中了毒?”
话落,营帐外几人面面相觑。
陈添心里咯噔一声。
她竟然光是切脉就能猜到?
叶轻和萧桡对视一眼,“走,进去瞧瞧。”
几人把脸上的汗巾绑得严实,这才敢走进营帐,可走近一看,却是愣眼。
左倾颜摆了一排杯子,里面的银针无一例外黯淡泛黑。
就算是一心想看她出糗的萧桡,也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寒声道,“昨日他们都与什么人接触过,立刻去查!”
下毒之人故意在他们与瘟疫病人接触后,用下毒的方式让他们的症状看起来与瘟疫一模一样,无疑是想扰乱军心,拖延他们驰援北境的时间。
全然不顾北境数十万生灵的安危,其心可诛!
叶轻也走到那两名卫兵跟前,“昨晚林氏族人离开之后,你们都与谁接触过?严军医吩咐你们喝的防疫汤药,喝了没有?”
“回……回将军,我们都喝了。”
另一人也喘着粗气道,“喝完汤药,我们还跟同个营帐里的兄弟喝了会小酒。”
萧桡当场沉下脸,“神策军里,怎会有酒!”
他命令禁止将士私自在军营里喝酒狎妓,这是神策军自创立以来的铁规,他们以为这么多年来,应当无人敢犯才对!
“陶绪!”
看见那排银针时陶绪也是满目震惊,见萧桡目光落到他身上,他猛地跪下。
“萧将军,卑职真不知他们胆子这么大,竟敢私下饮酒作乐,请将军责罚!”
可这时,病得昏昏沉沉的卫兵们,纷纷露出难以置信和忿然的目光,“陶校尉,那酒分明就是你拿给我们的啊!”
几人异口同声,神色全然不像串供说话。
陈添闻言露出失望的眼神,“陶绪,你糊涂啊!”
陶绪猛地瞪大眼睛,“混账!你们敢串通起来污蔑我!”
那卫兵一听,气愤至极,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抬手指着他哑声道,“谁污蔑你了,昨晚就是你亲自给我们送的酒!”
陶绪顿时暴跳如雷。
“我看你们也被这女人迷昏了头吧,竟帮着她报复陷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