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子死了,为何她觉得如释重负,心中竟然无比畅快……
心中仿佛有两股力量,来回撕扯拉锯,几欲将她撕裂成几块。
她不禁质问自己,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高兴主子没有背弃妇德,还是高兴再也没有人将夫君从她身边抢走了……
长久以来,她为自己找的各种借口,终于在这个瞬间尽数被推翻。
她看到自己的内心。
赤裸裸的,龌龊,羞耻。
她猛地摁住心口闷痛的一处。
此一刻,她不得不承认……
她朝霞,的的确确,就是一个背主忘恩之人!
忽然,她掷出桌上杯盏,砰地砸向蒋星,又随手抓了桌上治烧伤的一包药粉。
趁着空当,强忍着腿上剧痛掠起,扑向窗柩。
她深知蒋星性子,平日里看似好说话,可涉及主子和大小姐,蒋星绝不会放过自己!
她若不想说出左成贺的身份,只能想办法逃脱。
就在闵月持枪扑上来的瞬间,朝霞洒出药粉!
闵月眼前白雾一片,下意识遮住眼睛,朝霞趁机跃出窗台,却被一只手拽住小腿。
正好压在她起泡溃烂的腿上!
她当即疼得心脏抽搐,整个人泄了力,砰地砸在坚硬的窗柩上。
随即被一股力道拖了回去。
撑起手肘,抬眼,对上蒋星波澜不惊的脸。
她咬牙,“你敢伤我?”
蒋星漠然,“当年我让着你,是把你当姐妹。”
“如今的你,只是一个背主叛国的贱婢。”
“我不杀你,因为你不配。”
闵月沙哑的声音透着沉冷,“在北境的时候,就听说北戎国师为他的妻子拒了不少女人,北戎国师深不可测,留着她,说不定还真有用。”
话落,朝霞只觉后脊一痛,惶然意识到什么,瞠目欲裂,“蒋星!你敢!”
惊惧和不安,翻涌而上。
“啊——”
蒋星手劲极狠,当即,她连连惨叫。
感觉到丹田内的虚空无力,她猩红着眼,恶狠狠瞪向蒋星,舌头都咬出血来。
声嘶力竭怒吼,“你、你敢废我武功......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为了练武,她从小到大受了多少苦,蒋星不是不知道,居然还这么对她!
蒋星垂眼,语调平静,“胆敢对大小姐出手,这身武功,不要也罢。”
“你这贱——”
后颈一痛,朝霞昏了过去。
闵月撇嘴,“有人来了。”
显然,朝霞刚刚的惨叫声已经引起了北戎护卫的警觉。
蒋星瞥了闵月一眼,“绑起来,带走。”
闵月凝着朝霞血色尽褪的脸,无声叹了口气,拿起绳子将人捆个严实,方觉不对。
愕然瞪眼。
“哎,你凭什么瞎指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