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文既出,不独大力推动册立皇长子为储文臣一党疑虑不定,太子朱载均跪在坤宁宫外谢恩起誓,连与中宫皇后、建昌侯府同声共气的武将勋贵也不免揣度诰承帝帝皇心术,借此加深双方势力的矛盾对立,令两派互为牵制,互相遏制,以保证皇帝对朝臣的控制,将朝政、皇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唯与诰承帝朝夕同处,休戚与共数十年的袁宗廷、冯敬等心腹亲信,方知诰承帝妄憎爱,喜独断,帝皇的专横偏颇,在他身上发挥至极致。他果然以为凭籍一道圣旨,能够压制皇太子,并在自己百年之后,保得爱妻袁善祥以及后族长久无虞。
讽刺的是,定下国储不及叁月,皇后袁善祥诊出喜脉,于次年诞育五皇子朱载圭。
陈英文一干辅臣惋惜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有些私心庆幸。中宫嫡出,自然名正言顺,然而袁后盛宠,诰承帝对她不仅仅是宠爱,已到了独宠的地步,虽也不时召幸妃嫔、宫人,却连稍高的位分也吝于封赏,阖宫至今无一人册封妃位,显见未分得几分恩宠。况且皇后之胞兄,五皇子之亲舅建昌侯袁宗廷官至正叁品锦衣卫指挥使,独掌锦衣卫事,权势赫赫,圣宠无人能及。
明太祖《皇明祖训》曰:“凡外戚,不许掌国政,止许以礼待之,不可失亲亲之道……其官品不可太高,虽高亦止授以优闲之职。”诰承帝已有叁十五岁春秋,倘或朝夕间山陵崩,皇五子缵承大宝,子幼母壮,翌日后宫干政,外戚干政,恐贻患深且远也。想想吕后与武皇之祸,岂不叫人汗毛倒竖。
如果说之前袁善祥与袁宗廷还筹画法子与皇长子朱载均修好,以保日后袁氏安荣,随着中宫嫡子出生,再无转圜余地。
袁善祥生下皇五子,诰承帝欣喜若狂,祭告天地,举行隆重庆典接受群臣朝贺,并为此大赦天下。皇五子出生之日,诰承帝颁布天下的大赦诏书里,称“皇天眷佑,祖考贻庥,朕之第一子生。”彼时皇太子朱载均已出阁讲学,修习四书五经、帝王权术和军政要务。
皇五子的名字“圭”,乃帝王在举行典礼时拿的一种玉器。
作者的话:
明天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