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猫叫唤得又虚弱又凄惨,窝在他手心里,蜷缩成小小一团,呼吸间,身体一起一伏,气息仿佛随时可能弱下去。
怎么可能呢?
而且一切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从小猫落入那团黑雾到被自己捞出,中间也就过了几分钟,小猫便被折腾成这个样子,这臃肿成个球状的黑雾有这么大本事?
不怪他怀疑,但凡小猫没虚弱成眼下这个样,他还能多信几分里面没有猫腻,小猫或许这次的确栽在了这里。
偏偏小猫的样子让翟然觉得太过了,不该如此,事情太不合理了。
纵使那些黑雾对小猫有特殊克制的作用,但那么短的时间,也该很难见到这么大的成效才对。
再者他探进去的这只手,没受到丁点儿影响,黑雾丝毫未沾上他身,至少说明这臃肿得像球一样的黑雾搞不好声势这么浩大,内里并没有多中用。
既然如此,小猫弄成这个样子,那就更加可疑了。
翟然忍不住将眼一眯,很不合时宜的开始在这个时候发散思绪起来。
这小猫该不会在演他吧,可是图什么呢?
而且小猫做这种事好像也不合常理,总不能为了好玩。
翟然及时刹住了自己脑海里的奇怪念头,他这个时候还能出现这种想法,总觉得他自己对小猫过于冷漠无情,他必须压制住自己脑海内的这股歪风邪气。
而翟然不知正是因为自己没有继续在这歪念头上深思下去,才被小猫阴阴的摆了一道。
小猫玩的这一手所谓是恶心到了家。
尽管察觉到中间有异,极大可能有什么被他忽略了过去,但对小猫的担忧还是在翟然心里占了上风,以致他明知有问题,为了小猫的身体着想,他仍放弃了深想下去,反而双手捧着小猫,开始远离那团雾球。
见到翟然的动作,没帮上什么忙的闻亦挑了挑眉,然后也跟着向后退去。
这团黑雾组成的球也奇怪,翟然捧着掌心里的小猫站远了些后,看着还在不断膨胀的黑雾,眸里闪过一抹深思。
这黑雾竟然没跟着他们移动,难道是在原地酝酿着什么。
翟然不怕这些黑雾,甚至见过太多雾气,从他第一次进场子开始,就跟这玩意打交道,他都快习惯这些雾气的存在了。
只是,事有反常必有妖。
从小猫再到黑雾透露出来的反常,处处都彰显着怪异,这已经不仅仅为黑雾的问题,应该还有别的东西掺和在里面。
翟然脑海里闪过的那么多念头,偏偏他把唯一的答案给撇掉了,留一堆杂乱的线团,在他脑海里搅来搅去,闹得他格外不安生。
翟然低头看着被他捧在手里正哀哀叫唤的小猫,又瞧了瞧前方的雾球,然后暼了眼已经被娃娃完全搂抱在怀里的绿笋,他心一横,决定以小猫安危为先。
左右那些胖乎乎的绿笋,他跟闻亦实际上并没有办法,至少目前是这样,全靠娃娃撑着。
既然这样,索性放弃两个绿笋,先带小猫从这里离开也无不可。
无论这中间有没有别的原因,才导致一切乱了套,翟然已经不想深入探究。
他不敢赌,尤其在还没有师傅的消息,只剩一个相伴几年的小猫下,他无法接受小家伙步他师傅的后尘。
纵使翟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内心却十分实诚,他对这只小猫确实有点特别感情在。
他再冥顽不灵,那些潜意识藏着的东西也不会允许他把自己给欺骗了过去。
在种种巧合或者说是阴差阴错中,小猫的诡计还真让它得逞了去。
在翟然一边盯着臃肿的雾球观察,一边慢慢朝竹林中心深处的边缘地带走去时,他没注意到窝在他手心里的小猫,此刻眼中正划过一抹窃喜。
比起翟然的小心翼翼,这只黑白小胖猫显得要更没心没肺些。
对于翟然的行为,闻亦没有表示出任何异议,翟然走去哪,他便跟着走去哪,可谓当足了乖巧的跟屁虫。
不过,这也是没辙的事,他看重翟然,总不能在这种关键时刻跟他唱反调。
而且他不是非得不信邪的去碰碰壁才甘心,但凡动动脑筋便该知道,就像他看重翟然,翟然同样十分看重这只小猫,他不会允许在小猫一事上出丁点差池。
自己若中途跟着他对着干,翟然绝对不会多听他解释半句,只会趁早同他分道扬镳,大家各走各的路。
闻亦很笃定翟然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