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找到里顾菟了。”潘垚中气十足,声音里都是欢快的气息。
她手一扬,也将此处的场景传到了千里之外的芭蕉村。
潘三金瞧着那桌上玉质一般的蟾蜍,欢喜得不行,不住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听了潘垚说了来龙去脉,又看了孙盛乐的屋子,潘三金感叹不已。
“果真是行好事积福德,要不是盘盘你机缘巧合救了小孙,眼下还不好找顾菟。”
潘垚连连点头。
可不是么,署衙罡炁重,顾菟的那道气息都被藏住了,她都寻到那条街了,临进门一脚,就是不得章法,还好遇到了孙盛乐和丁文才。
潘三金眉头一皱,“外头热闹是热闹,这屋子窄了些,倒是不如我们乡下地头住起来舒畅,像个鸽子笼。”
何止是鸽子笼,香江这边还有棺材房呢,孙哥这处还算好的了。
潘垚和潘三金嘀嘀咕咕了一通,这才准备和顾菟一道出去逛逛。来了这热闹的地方,怎么能不去耍一下?
潘垚捧着仙人骑凤玉像,瞧着仙人的眼睛处,认真道。
“府君别睡了,咱们去逛吃逛吃吧。”
玉镜府君眼里染上笑意,“好。”
顾菟也积极,“盘盘敞开了肚皮吃,孙盛乐给的票子花完了也不怕,我兜里有钱!”
“一定一定。”潘垚偷笑。
她才不会客气,吃大户最开心了,更别说自己千里迢迢来香江,不知不觉还背了偷渡的名头,不吃穷顾菟,怎么对得住自己的清白?
怕自己回来迟了,孙盛乐会担心,潘垚也留了字条。
……
另一边,孙盛乐说警署事务繁忙,这话倒不是虚话。
阿飞几人被抓,这两天还在审着他们,问还有哪个码头出货,上头的人又有谁。
孙盛乐回警署时,正好和一人擦肩而过,他停了脚步,蹙着眉头看向那人,好一会儿,他抬脚进了警署,来到陈兆天的办公室。
“老大,刚刚出去的那人是徐家人吧,我在报纸杂志上见过照片。”
“怎么?他是要保释阿飞几人吗?不行,我不同意,咱们好不容易撬了个口,这走私大案后头的主家人,很可能就是徐家!”
这要是保了,那前几天人不是白抓了?
那鬼门关他都白走了!
陈兆天将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稍安勿躁。
“一来就跟机关枪一样,崩崩崩地就往外头噼里啪啦,小盛啊,你好歹也做这行两三年了,稳重,咱们要稳重。”
“时时都要记住,咱们走出去不是自己的形象,是警署的形象。”
“老大,是我不对,我太激动了。”孙盛乐认错认得干脆。
陈兆天微微笑,他最喜欢小盛这一点,听劝!
“你别急,刚刚那人是徐家人,不过,他倒不是来保阿飞几人的。”
“不是保他们?”孙盛乐意外。
“恩。”陈兆天也明白,这阿飞几人人赃并获了,要是保了,那是挑明了说,他们后头的是徐家。
当然,不保也有问题,后头发展就看阿飞知道得多不多,嘴巴硬不硬了。
“那这人来我们警署做什么?”
“保人。”赶在孙盛乐出言之前,陈兆天先一步开口,“保的是顾菟。”
“顾菟?”孙盛乐眼睛都瞪大了些,“为什么要保顾菟?他们之间相识?”
“这我就不知道了。”陈兆天眉眼沉了沉。
只见他眉头微微蹙起,眼里也有了思量。老实说,他都有些懊恼了,这顾菟是不是放得太快?
徐家出面的这人可不简单,报纸杂志上刊登过这人的照片,他叫徐常德,是徐家老爷子徐衍身边的第一大红人。
贴身伺候,比亲子还要亲近。
可以说,不是徐家子,胜似徐家子。
这样的人,居然亲自来小小的警署,和他说要保一个偷渡客,说是老乡亲人,是亲近的一位子侄,听闻从内地跑来,手续不全,被扣在警署,心中不落忍,特意来做保。
香江法律有规定,在港口发现偷渡客即可谴返,要是入了市区,踩在香江的土地,又寻得亲友做保,那便可以正大光明的留下。
他徐常德来保顾菟,做的便是那亲友。
陈兆天半句不信。
不是他埋汰那叫顾菟的小伙子,那家伙大嘴巴大眼睛,瞧过去长得有特色,而那徐常德虽然四十好几模样,可他身量板正,五官端正,眼是眼,鼻是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