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不让他癫狂?
……
发现金蟾也是意外,那日,徐衍和徐莳树一道出门,徐衍给徐莳树讲着生意,一副祖孙亲昵模样,徐莳树瞧到顾菟,不免多看了几眼,因为和老板讲价的顾菟嗓门极大,带着a市的口音。
他乡遇老乡,难免多看两眼。
徐莳树这么一看,时刻注意他的徐衍自然也注意到了。
徐衍顺着徐莳树的目光一看,原先还放松的眼神,瞬间一凝。
他的修为和全盛时期比是差了些,不过,面前人是人还是妖,这事还逃不出他的眼睛。
这么一看,徐衍只恨不得拊掌大笑。
好好好,老天还是眷顾他的。
寿数将终,新躯壳和旧魂的联系还未建妥,要是贸然转动法阵,很可能是新魂占了主导,徐衍自然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形,虽然两个都是他。
这蛤嫲精身上隐隐有金蟾血脉觉醒,金蟾招财聚宝,世人皆知,要当真蜕变成金蟾,定然是口吐金银钱币,脚踩金银之山,坐拥无尽富贵。
财力方面,徐衍已经胜过世上绝大部分的人了。他活了许久,便是一开始不善经营,活得够久了,攒下的财富也不少,更何况,动乱时期,他收藏了许多古物。
徐衍瞧上的不是金蟾的招财,而是金蟾的蟾衣。
蟾蜍精修为到一定时候,表皮会蜕出一层角质衣膜,这便是蟾衣,此衣可延年益寿,祛除百病,其中又以金蟾的蟾衣功效尤为出众。
而这蟾衣,得金蟾心甘情愿的给,不然则成剧毒之物。
是以,坐在银灰色车子里,透过摇下窗户看外头的徐衍,他的目光落在那和摊贩砍价砍得热火朝天,时不时还要摆正下自己大肚皮的顾菟,微微笑了笑,心神一动,计划便起。
阿飞接触,线人举报,警署扣押……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警署的罡气能将小精怪拦住,多关上几日,只等它心中烦闷和不安时,再由同是精怪的徐常德出面施恩,雪中送炭,济困扶危,不怕它不感动。
到时,徐常德不经意再露出个悲伤苦恼的表情,向金蟾讨个蟾衣,自然轻而易举。
至于之后……
最近,徐家名下的国光大厦生意不是太好,徐衍也正心烦,他布了个风水局,正门的假山喷泉山环水绕,正缺一头金蟾吐水。
风管人丁,水管财。
金蟾吐水,吐的哪里是水,分明是那滚滚财源。
他徐家是富裕,可是这世界上,谁还会嫌弃自家钱多?
钱少有钱少的活法,钱多也有钱多的活法,欲壑难填,知足常乐毕竟是少数。
……
香江别墅。
屋子很空旷,厚重的窗帘遮住了外头的阳光,屋里有沉闷腐朽之炁,徐衍的目光落在徐常德身上,一言不发。
徐常德冷汗直下,只差赌咒发誓了。
“老爷,我对老爷赤胆忠心,小的一切都是老爷给的,就是给我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背叛老爷。”
因为惧怕徐衍的手段,这会儿,徐常德幻化的人形都有些不稳了。
那被陈兆天夸赞五官端正,眼是眼,鼻是鼻的容貌有了变动,只见鼻孔变得很大,像猪的鼻子,鼻孔还微微朝天,人一下便丑了。
通过主仆契,徐衍感受到那股惊惧,隐隐还有分委屈。
他这才相信。
难道,当真是巧合?
徐衍皱着眉,转过身不再看徐常德,视线重新落在那副仙人踩天梯的画作上。
那股迫人的威压褪去,徐常德趴在地上,手抖脚抖,冷汗直下,心口如擂巨鼓,缓了好一会儿才好。
这时,又听徐衍年迈的声音在上头响起,有些冷,有些缓慢,又带着几分阴暗,像这一处遮了厚帘子的窗子一般,黑黢黢的,就连透进来的光都带着晦涩的气息。
谁也不知道,角落里是不是盘着一条蛇。
“阿飞几个被抓了?”
徐常德垂着眉眼,“是。”徐衍沉默了好一会儿,“别人倒是算了,阿飞知道的多了一些,往内地送电器,这是一条好财路,万万不能断。”
用大飞将电器从香江往内地运去,有一处地方极近,只要十来分钟便能到,生意已经铺开,上下都打点了,开弓无回头箭,自然没有折戟沉沙的道理。
徐衍心中有了定夺。
他手中多了六根香烛,香烛点燃,香火氤氲,烟气缭绕在神龛之中,奇怪的是,神龛里却没有摆神像,倒是有一个三脚的香炉。
香炉两边是狰狞的虎头,腹肚圆圆。
徐衍合了手,拜上三拜。
在清香点燃,插上香炉的那一刻,摆成一排的蜡烛烛光跳了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