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成是真心不解,他和何美娟差了十来岁,何富贵宠儿子,闺女也宠,他性子皮,贪耍,瞧着何美娟都不叫姐,以前就爱叫她一声吉祥妞儿。
逗得她跳脚了,这才去牵着她的手,两人揣着几分一角钱的零花钱,去供销社挑好吃的,开开心心……
姐姐笑起来嗓门很大,两条眉毛很英气,他和小伙伴闹别扭,姐姐还能帮着出头。
她拧人耳朵可疼了,有巧劲儿!
说句公道话,何富贵虽然不够富贵,却也没差着他们什么。
“钱真的这么重要吗?”何金成想着信上的内容,声音都轻了几分,“我不要姐夫拉拔,我好好地读书,以后自己也能有出息。”
“我不想她去给人做姨娘娘……”
……
何美娟走了?
听到何金成的话,潘垚有些意外,却又不是太意外。
毕竟,前几天时候,她去他们家看事,正好瞧到一道水管成二水奔的现象。两条水在家门口处斜斜飞去,这是命犯桃花,要跟随他人而跑,私奔离家的情况。
更何况,何美娟还以偏门术法求了姻缘。
潘垚沉默了下,“钱自然是重要的,不过,有一些东西更重要。”
她视线落在何金成面上,瞧出了他的内疚和不安。
显然,何美娟留下的信,虽然不知到底写了多少,只那只言片语的姐夫拉拔弟弟,已经让何金成心里有了很多的负担。
他在怕,怕真是自己害得何美娟离了家。
“你想的是对的,只有自己赚的钱,咱们才能花得安心,好好读书就是了。”
“……是她自己做的决定,便是你们守着她,关着她,她下了决定,犟着性子,定也是要走的。”
清风徐来,学校的兰草随风摆动,送来幽幽香气。
远处,上课的铃铛声响起。
何金成跟着潘垚回了教室。
他还小,很多事也想不明白,他只记得,以前还没有去外头时候,姐姐特别的喜欢兰草。
她说兰草高洁,品性不凡,她也要像兰草一样。
他还记得这话,她却不记得了。
……
九月初秋时节,在一日寻常的黎明,何家闺女何美娟留了封信,偷偷地离开了六里镇。
镇子上,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惊诧又不惊诧,小镇小,一点风吹草动便能传得人尽皆知,这事儿沾了桃粉艳色,更添谈性,很是传了几天。
“糊涂,掉钱眼子里了,姨奶奶怎么可能好当?”
“就是,美娟那孩子还是小姑娘呢,到底想得天真了些……她图人财,人图她年轻貌美,可这人哪里能一直年轻?以后该怎么办?”
端人碗受人管,吃人饭看人脸,这以色谋财,怎么可能好过。
听到何美娟事的人,大家无不唏嘘不已。
“也是被人带坏了,去了那什么卡拉kk上班,见了花花世界,唉,被富贵迷了眼啊。”
“……”
“就是可怜富贵和依玉了,前儿我瞧见他们夫妻两个,头发都愁得白了些,话都少了,以前我富贵哥多爽朗一大哥啊。”
大家伙纷纷摇头。
“可惜了,美娟这丫头可惜了,现在不懂事,以后晓事了,说不得要后悔!”
……
远在g市,不用以后,只这会儿,何美娟的肠子都毁青了。
夜风呼呼吹来,带着几分凉意,催得人心肝巨疼。
何美娟瞪大了眼睛,摇着头,潋滟的眼睛里都是水光。这会儿,她被束缚了手脚,跌坐在地上,嘴巴被贴了胶带,脸白得吓人,没有一份血色。
半长的发没有扎,风一吹,凌乱潦草。
不过,这并不代表着她不好看。
何美娟生得不错,原先眉毛浓了些,瞧过去有几分英气,拔了眉,眉毛修成细细形状,下头是一双柳叶眼,眼外角微微上挑,瞧人时,媚眼如丝,潋滟水光带着几分楚楚可人的意味。
何美娟也确实在用眼睛祈求金万福,哀哀动人。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待她?
另一边,拿着铁锹的于建兵腿脚有些软,他看着金万福,眼睛里也有惊恐。
今晚,他被金万福喊出来做事,还说是私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