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自语着,脸上漾起点点笑意。
这时,一道女娃娃压抑的抽泣声传来,稚气又满腹委屈。
声音不大,风声却将它传来。
听到声音,女子诧异了下。
她面上有犹豫的神色,最后,听着那挠人心肝的哭声,还是搁下了浇水的喷壶,提着裙摆,顺着哭声寻到了那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做什么在这里哭?我叫喜娘……”
见小姑娘埋着头,没有理人,喜娘没有泄气。
她和小姑娘一道蹲在地上,声音柔柔,“这样吧,你莫要伤心了,我给你变戏法怎么样?”
听到戏法,小姑娘抬起了头。
喜娘抿唇一笑,露出浅浅笑涡。
只见她微微撅着嘴,鼓起腮帮子,随着呼气,一道蛛丝荡出。
蛛丝一把将远处树上的一粒黄桃摘了下来,搁在小姑娘手中。“好了,吃个果子,甜甜的,香香的,然后你就开心了。”
“对了,戏法我变了,果子我也送了,这下,你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了吧。”
“仇春和,我叫仇春和……”小姑娘人细细,声音也细细,末了,她冲喜娘露出个带着羞意的笑脸。
……
…新桥岸边。
仇婆婆沉着脸,“后来我尝了,那果子一点也不甜,又酸又涩……”
“既然他们动了喜娘,那就别怪我也不留情。”
…
第100章 和话本子里写的不一样……
和话本子里写的不一样, 那一天的天光没有很晦暗,狂风也没有大作,一切都平平常常, 普普通通。
时值夏日,晴空无云, 碧空如洗, 那轮烈日挂在天上, 阳光明媚,投下炽热的温度,晒得远处桃树的绿叶发蔫, 蝉儿无精打采地鸣叫。
叫一阵, 歇一阵, 叫一阵, 歇一阵, 惫懒模样。
仇春和却冷得厉害,从指尖冷到心里。
她手指颤抖不停, 抬手去抚喜娘的脸。
这会儿,喜娘的模样和以前不一样,失了精血,失了修为, 失了妖丹, 她几乎要维持不住人身。
“春,春和, 别看, 喜娘吓人。”
喜娘扯了个笑,浮了蜘蛛黑毛的脸上依稀能见那浅浅的笑涡。
仇春和摇着头,喉头像是被哽了一把粗砂一样, 她想说什么,眼泪鼻涕却流了下来,声音半句也发不出来。
越出不了声,仇春和越急,最后,她眼睛一狠,直接狠了心肠,抬手就抡了自己两个巴掌。
“啪!啪!”皮肉相碰,发出脆响,只一下,那白皙的脸皮上便浮起了掌印,红红肿肿。
“春,春和……”喜娘着急,她抬手去抓仇春和的手。
两只手相碰,一个年轻,一个却生了蜘蛛的毛,喜娘眼里的光更加黯淡了。
这一刻,她深切地明白,她的时间不多了……
“春和,你要开心,要开开心心的……长大了就好,别哭,长大了就好……”
长大了,能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孩子,不必再去瞧仇家主,也不必再去羡慕弟弟,不必再瞧着别人一家三口,觉得自己好生多余……
断断续续的声音又轻又缥缈,喜娘有好多话想和仇春和说,最后,那附了蛛毛的手无力支撑,从仇春和手中跌落,那黯淡的眼里满是不舍和遗憾。
“喜娘……”仇春和停了哭泣,心有一瞬间的空荡。
她低头看去,喜娘失了性命,自然没了幻化的人形,地上落了一堆衣物,衣物里有一只脸盆大的大黑蜘蛛。
它一点点地,一点点地变小,最后成巴掌大小,八脚蜷缩。
仇春和顶着两个巴掌印,跪在地上,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那落在地上的衣裳。衣裳是藕荷色的夏衫,是喜娘自己吐丝织的。
她性子好,人温柔,穿着这衣裳也柔柔模样。
仇春和瞧着眼热,缠着也要一件,“要一模一样的,我和喜娘穿一样的。”
“好好好,我给你做,咱们穿一样的。”
仇春和满脸泪痕的抬起头,瞧见喜娘屋子的大门还开着,那儿,织机上有一件藕合色的夏衫,透气又好看,只差了一截袖子,它便能完工。
“没了……都没了。”仇春和又哭又笑。
仇顺禹皱了皱眉,“春和,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