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宝珠本来是图好玩,瞅着潘垚莹白的笑脸,小脸蛋一红,羞羞答答,这下是有点图潘垚这个人了。
可恶!
果真是天公不作美!
潘垚偷笑,拉着江宝珠的手紧了紧。
符光愈发亮,走过大江,踏出虚空时,正好听到钟鼓楼的大钟摇动钟摆,敲响晨时九点钟的报时。
“在哪儿呀。”看着电车和自行车,还有时不时地商贩叫卖声,江宝珠有些局促,还怕自己被拐了,贴着潘垚走,眼睛朝四周看去。
“没事,问问人就知道了。”潘垚拉着江宝珠,寻个面容亲切的,问了路,一路往铜锣巷走去。
越走,入眼瞧到的建筑越旧式,和六里镇的屋子还有些像,甚至也有青石板的路。
潘垚:这她熟,城中村嘛。
江宝珠心中踏实,重新挺起胸膛了,这和她们小镇也差不多嘛!
潘垚寻上门时,卫博风的爸妈都在家,一来今天是周日,不单单孩子放假,他们也休息,二来,卫博风有些不对劲,他们准备再带他去医院瞧瞧。“叩叩叩。”木门被敲响。
“你们找谁。”开门的是卫劲松,只两天时间,他忧心卫博风,胡子邋遢,眼睛下有了青影,疲惫又倦怠。
见门口是两面生的小姑娘,卫劲松眼里有困惑。
“是卫叔叔吗?我们是卫博风的好朋友,我叫潘垚,她是江宝珠,我们是来找卫博风的。”
江宝珠用力地点头,没错,笔友也是好朋友!
“你们找博风啊,”卫劲松脸上有一分为难,“他有些不舒服,等他——”
“劲松,是谁呀。”后头走来卫博风的妈妈孔心婧。
“是你。”孔心婧瞧到潘垚,一下就认出了潘垚,虽然那时是在舞台上,但那骑大老虎的姿态十分英姿飒爽,让人印象深刻。
博风又一直吵着要像这个小妹妹一样,要去马戏团学艺,她就多瞧了潘垚几眼。
大抵容貌出色的人都让人印象深刻,时隔月余,孔心婧一下就认出了,面前这个小姑娘,就是蔷薇马戏团特别会耍马戏的那个小姑娘。
“小婧,你认得啊。”卫劲松问。
“就咱们小风老吵着要去马戏团学艺的那个,还给人家写信,叫什么来着——”孔心婧略略想了想,一拍脑门,“潘垚,叫潘垚对吧。”
当初自己家傻小子,还傻傻以为那字念土,天天潘土潘土的叫人家,没得逗笑了她和劲松。
想起卫博风那时的闹腾样,再想想现在,孔心婧的眼神都黯淡了几分。
养孩子还是闹腾点好,身体健康,没病!就耳朵遭罪点。这病了,大人是心累身体也累!荷包还遭罪,哎!
“对,阿姨好。”潘垚打了声招呼。
和上次那穿毛衣,下头搭配毛呢长裙,一头乌发用发箍箍住的温雅又知性模样相比,孔心婧憔悴了许多。
这会儿,她穿着条暗红纹的土布裤子,一件长袖衣,外披一件针织开衫,衣裳皱巴巴的,乌发随意的用牛皮筋扎着,零散落下几缕。
“小风不舒服,我们要带他去医院瞧瞧,”饶是焦心,孔心婧的声音仍然温柔,“这样好不好,等他好了,我让他去寻你们玩耍。”
“我知道卫博风不舒服,”潘垚将照片翻了出来,朝孔心婧和卫劲松递去,直接道,“他不是病了,他是魂丢了。”
魂丢了?!
卫劲松和孔心婧只以为自己听错了,卫劲松正想说,这都是迷信的事,小姑娘年纪不大,可不敢迷信,要相信科学。
话还未说出口,夫妻二人的视线难免顺着潘垚递出的动作,落在了那张照片上。
这一看,两人都瞪大了眼睛,急促地啊了一声。
照片,照片上的人会动!
仔细一看,那和一只很大的猫一起玩,一起摊在河滩边的石头上,末了坦着小肚皮,瞧着天空哈哈傻笑的小子,他分明就是自己家的博风!
这这——
卫劲松和孔心婧难以置信,齐刷刷地将视线看向潘垚。
潘垚点头,“没错,这是卫博风的生魂,我今儿去镇上,听到他被困在照片里哭,就把他送来了。”
世界观破碎,卫劲松震惊得搁在鼻梁上的眼镜都跌了跌,下一刻,他着急忙慌,转头就朝屋里喊妈。“妈,妈——”
“你快来瞧瞧。”
孔心婧就像被点了救星一样,对对,这事儿婆婆一定有经验。
“妈,妈——”
“出事了,大事儿!你快来哎!”
潘垚:……
果然,遇事不决,大家都爱寻妈,有妈在,家里的主心骨就在,别管多大年纪,这都一个样儿!
江宝珠也嘀咕,“大人也没啥嘛,就跟我喊我奶一样。”
“怎么了怎么了!”听到这热切又着急忙慌的声音,马兰花吓了一跳,忙不迭地便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