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哪里知道,在大人眼中是如此的稚气,简直一眼便能瞧穿。
陶花子的手揪住心口,阴炁沸腾,只一瞬间,原先白皙的指尖便有红到发黑的指甲刺出,指尖氤氲着血煞雾气。
是她!
都是她蛊惑了真君!
“不可以!”
“不能动潘垚!”
徐莳树立马察觉了那浓浓的血煞之炁,伸手将陶花子拦了拦。
陶花子抬头朝徐莳树看去。
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清俊,一句不可以说得斩钉截铁。
再看潘垚,陶花子又恨又痛,因为有她,他多看了自己一眼,那漆黑的眼中也有了自己的倒影。
“衍——莳树,你怎能如此待我。”陶花子心痛,话里含怨含嗔,一句莳树,却喊得是情意绵绵。
徐莳树还未有所表示,旁边,趴爬在地上的徐昶倒是先打了个颤抖,一个忍不住,他还打了个喷嚏。
徐莳树和陶花子看了过去。
徐昶一僵。
徐清也恨恨一剜这猪队友,他算是知道了,这就是个瓜累!
滚开,你这显眼的。
他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徐昶呵呵僵笑,“继、继续,你们继续,别搭理我。”
他就是想起了那些被小兰香一口一个昶郎,纠缠不停时的噩梦。
这鬼,倒是有几分共通之处。
为何,它们总勘不破□□呢?
再看徐莳树,徐昶眼里多了两分难兄难弟的亲近。
徐莳树皱眉。
“闭嘴!蠢货!还有,谁让你这样瞧莳树的!”陶花子不耐地朝徐昶扬了扬袖。
瞬间,这一地有阴风袭来,直接将徐昶打了个滚地,直到摔在了一块假山石上,喷了口鲜血,她这才收手罢休。
……
潘垚早就认出了徐昶,哼哼一声,记挂这人意图破坏小江老师的家庭,见没出人命,才不理这些人的狗咬狗。
打鬼棒一握,她的视线落在女子的身上。
“是你。”
“哦?”陶花子扶了扶两把头上的珠翠,声音上挑,又抚了抚手,瞬间,那好似带着指甲套一样,有着细长尖锐的指甲也收了回去。
斜眼睨来时,她的眼神带几分妩媚,冲淡了那因为稍宽眼距而显得有几分清秀的气质。
“我在陈海洋的记忆中见到过你。”
见陶花子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潘垚提示,道。
“美华照相馆的老板,还记得吗?是他挖了你的匣子出土,也是你和他说了借名借命的术法。”
“哦,是他啊。”陶花子眼波流转,“那是报酬,他助我脱困,得见天日,想要一笔财,我便给他一笔,至于要不要,那便是他自己的事咯。”
说起借名借命一事,陶花子笑得特别甜,像是恶作剧成功的人,有几分不怀好意。
“他要了吧?一定是要了。走之前瞧着他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一定会忍不住要老丈人家那笔财的。”
“他要了,不过没要成。”潘垚泼冷水。
“那倒是可惜了。”陶花子扬起的嘴角耷拉了下来,有几分不痛快。
稍宽眼距的两只眼睛没有笑模样,更添几分阴森。潘垚的视线落在陶花子的脖子处,只见那儿围着一条素白色的围巾,上头用丝线绣着清风拂山峦。
“山和风,山和风……山风有度——”潘垚打量了一番,瞥了徐莳树一眼,视线又对上陶花子。
“我早该想到了,你就是有度真君的夫人吧。”
“当初,那被仇婆婆在街头丢了【鹤情】母丸的人。”
一句有度真君的夫人,前头两人的神情截然不同,徐莳树拽紧了垂在衣袖下的手,陶花子面上有了喜意,如春风漾过,桃花浅浅开,唇边有两粒酒窝。
“我喜欢夫人这一句词,既然这样,今日我便发个善,留你一个全尸!”
说完,阴炁阵阵吹来,拂动两把头上的珠翠叮叮作响,声音不知从何处想起,好似在陶花子头上,又好似是整座屋宅中响起,忽远忽近,回荡幽幢。
远处,堂屋微动,架子上密密麻麻的灵牌也开始抖动,屋宅处的天光一下便黯淡了几分,只堂屋的蜡烛映照着冷冷幽幽的光。
与此同时,陶花子手中出现了一尊空白的灵牌,一只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