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山风阵阵中,宽袖盈风,手诀一掐,还发懵的徐昶和徐清两兄弟便卷进了一道风炁中。
在哇哇哇的尖叫声中,两人如坠山崖,再睁眼,他们已经在徐家老宅了,旁边还有着几个行李箱,此时双脚站立,站得好好的。
蜘蛛网密布,一层又一层厚厚的,只见断壁残垣,遍地是积灰,屋顶的瓦片也破碎……
冬风吹过那破了窗纸的老旧木窗户,轴承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幽深得像是角落里蹲了只张嘴的怪兽,此刻,它正垂涎地发出磨牙声,贪婪又不怀好意。
哪里还有方才雕栏画栋,飞檐斗拱的徐宅盛景。
这是白鹭湾徐家老宅真实的面貌。
“妈呀,好吓人,这村子好吓人!”
“回香江,天一亮就回香江!”
一声猫叫起,深夜里听来,声音像孩童哭泣的声音。
兄弟两人都吓得厉害,跌坐在地,惊惶地环顾四周,不敢再嘀咕了。
……a市难得见雪景,只见天上有鹅毛飘雪落下,冷冷月光下,树梢顶堆积着薄薄一层雪。
远处的山泉好似都落得慢了一些,有冰凌敲击石头,泠泠山泉之声。
玉镜府君沿途走下。
山石嶙峋,草木丛深,在他脚下却如履平地。
回头瞥了潘垚一眼,瞧着她那因为大冷而有了红润之色的脸蛋,灵炁一漾而过,潘垚身上落了件雪白的披风。
披风毛绒,将小姑娘笼罩,大大的帽兜将她的脸蛋笼着,一头乌黑的发随手梳了个辫子,松松的,还翘了几缕发丝。
有些邋遢。
如此一来,倒是衬得那杏眼黑白分明,眉目愈发如画。
“冷吗?”
“不冷。”
潘垚还在想着有度真君走时的那一道笑,对玉镜府君缄默的态度也生了闷气。
一句不冷,回完后还重重地哼了一声,将脑袋往旁边一别,示意她在生气了。
玉镜府君好笑。
“生气了?”
“你说呢?”潘垚转过头,手插在腰上,一脸凶巴巴的模样。
“我的事,那就从来都没有瞒着大家,更没有瞒着府君你。大人呢?哼!说什么为了我们小孩好,不和我们说,你们不说,就不知道我们会胡思乱想,会瞎担心吗?”
而且,她才不小呢。
潘垚越想越心里憋得慌,瞅着一棵树,三两下便爬了上去,扒拉着稍细的树干,探头瞅着下方,提高了声音,威胁道。
“说不说?”
“不说的话我就动手了哦!”
玉镜府君笑得不行。
小姑娘眼睛倒是利,只这片刻的功夫,她挑的还是积雪最多的一条细枝丫。
潘垚:好啊!
这是不生气,就把她当个受气包子了哇!
“说不说,说不说!”
树枝被摇动,积雪簌簌落下,应和着漫天的鹅毛飘雪,落了玉镜府君发梢,染白了那带笑的眉眼。
“说说说!”瞧着自个儿摇累了,在树梢顶搓着冻得发红双手的潘垚,玉镜府君无奈了。
“这就给你说,下来吧,小泼猴。”
玉镜府君在树下伸出了手。
宽袍垂坠,只见一轮明月挂在枝丫疏朗的树梢,树上爬了个裹着披风的小姑娘,风将披风的一角掀动。“不用你,我自己来,我还生气着呢。”潘垚一骨碌跳了下来,不忘给自己壮一壮气势。
“说吧,你要是不说,我还能更泼。”
“哦?”玉镜府君收回了手,有些好奇潘垚如何更泼。
潘垚也利索,一脚踢在了大树干上,瞬间,满树的雪倾盆落下。
“哈哈哈,”潘垚笑得不行,瞧着满头是雪的玉镜府君,不忘道,“不能生气呀,我和你在玩呢,还有,你刚刚答应我说要说了,不能这下又反悔。”
玉镜府君先还是笑着,听了潘垚后一句话,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他寻了块大石头坐下,招呼了潘垚一道。
“坐吧,这儿背风,别冷到了。”
“锃的”一下,石头前有了个火堆,飘雪之下,此处有火光暖暖,火星子随风飞扬,还未飘远便熄了去。